这天壤之别的转换让几人齐齐一愣,差点反应不过来。
苏武反应过来,笑道:“那马婶你想卖多少钱?”
马婶手里忙活着给苏晚擦汗,她头也不抬。
“这么大的雁雕可足足花了老头子好几个月的功夫才雕出来,至少得卖两个聘雁的钱吧!”
“聘雁?”电话那头的石高远这会已经看见了苏雪更新后的帖子,以及下面疯狂顶起的回帖。
他急得坐立不安,连忙问道:“聘雁是什么?一个多少钱?”
“聘雁你都不懂?”
马婶愕然地看了一眼苏武的手机屏幕,她一脸的嫌弃。
“就是当聘礼的木雁,一个啊我们通常卖88或者99块,讨个好兆头。”
“88块?”
石高远直接傻了眼,他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我没听错吧?”
苏武先给女儿整了一些凉白开喝,重新走了回来。
“马叔你的意思呢?”他问。
朱建国已经回了神,望着完全被自己砸坏的水烟筒,心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心灰意冷道:“小五你说了算吧。”
苏武点点头。
“那我就按马婶的价吧,88的两倍……”
说两倍就真只是两倍啊,才176块这价也太少了点,还不如留着送给晚晚以后玩呢。
马婶皱眉,刚想开口。
“后面再加四个0。”
苏武淡淡加了一句。
马婶手一抖,一碗凉白开直接泼在自己的大腿上。
电话那头的石高远一听这价格反而松了口气。
“兄弟,这价格是不是高了点。毕竟它底子是普通的松树,放久有可能会被虫蛀甚至受潮变形。我买来是送人开业的,不大好出手啊。”
苏武淡定地笑笑。
“买卖不成情谊在,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有缘再联系。我这有好几通电话打进来,先挂了啊。”
石高远差点跳了起来。
“别别,兄弟先别挂电话。有话好好说,价格可以商量嘛。”
苏武发在根雕论坛上的贴子原本就爆火,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堆了几百楼。
刚刚苏雪又替他编辑了一下,加上了苏建国讲解各种染料的制作过程。
这下更是火上浇油。贴子已经被论坛管理员高光置顶,几乎吸引了全站人的目光。
回复里尽是一片称赞,无数人纷纷询问这雁雕以及各种染料的出售价格,有人甚至直接询问养心谷的地址,愿意直接过来商谈合作。
苏武这才住了手。
“就是刚才的价格。要不是我婶子开的口,我还嫌价低了呢。如果是我开的价,估计还得翻几倍。”
“……”石高远无语,不过他也清楚现在的情况,自己根本没有话语权。
“其实你也清楚自己说的问题根本不是事。”苏武用手机拍了拍苏建国凌乱的院子。
“这雁雕寓意展翅高飞,无论石先生你是买来收藏或者送人都没问题。底材普通?我叔这些染料比什么木材都要昂贵了。”
“要是担心虫蛀自有驱虫药,再者我叔他长年和木头打交通,祖上也有流传下来防虫的法子,所以才敢放心大胆把这些木料放在院子里。”
“至于怕潮就更不是问题,难道你们那屋顶还像我家一样漏雨不成?”
石高远明显不信。
“兄弟说笑了。你家会漏雨?是人工瀑布吧。”
他望了眼苏晚,“你女儿身上的衣服我还认得,都是顶级的奢侈品。”
苏武不置可否。
“所以如果你还觉得刚才的价太高。那对不起,大不了我自己买下来送女儿玩。”
“女儿奴啊!你。”石高远哭笑不得。
他送上百万的东西出去早晚能收到相对应的回报。哪像苏武送给的是自己女儿,根本没想过回报。
两者根本没法比较。
“上百万的买卖,又不是一块几毛的东西。兄弟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吧。”
苏武理解,“那你慢慢考虑吧。我先接几个电话。”
“别别别。”石高远哭丧着脸,“兄弟我算怕了你,我现在立即买票赶过去,想亲眼看一看实物。先付点订金行不行?”
“那还可以。”
苏武笑道:“你总归是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人,就凭这眼光也值得作朋友。否则我早挂了你电话。”
顿了顿后,苏武又开口。
“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卖给你。在商言商,价高者得嘛。我只能保证同价位的情况下优先卖给你。”
“行。”
石高远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付了十万订金后匆匆忙忙下了线,估计赶飞机或高铁去了。
院子里除了苏武的手机不断在颤动外,一片寂静。
苏武并没先接电话。
“叔婶,刚才你们也听到我们的对话。石先生付的订金已经到了我的手机里。你们的支付号是多少,我这就转给你们,可以随时拿出来用。”
苏建国此时很淡定,似乎在他眼里上百万的交易还不如他的竹制水烟筒重要。
他摇摇头。
“我们老两口哪有什么支付号?而且村子里也没地方用。你黑子有,你把钱转给他吧。”
苏武点点头,随手拔了苏海的号码,“行。我找下黑子。”
马婶终于回过神来,她哆嗦着顾不上自己的裤子。
“小五,那什么石先生真的给你打了十万块订金?这破……雁雕真值上百万?”
苏武呵呵地给她看了看手机转账记录。
“看见了吧,如假包换。”
他轻轻地拍拍那座雕塑。
“这雁雕看样子可不止一百七十多万,估计还能涨点。我尽量多帮你们磨点出来。”
一百七十多万!
这能娶多少儿媳妇?
马婶直接傻了眼,坐在那里像根木头一样。
这个数字她前半辈子作梦都不敢想。
“行了。”苏建国一拍膝盖,“反正没事干,我还是去通知大家别乱贱卖山货吧。”
说完,苏建国悠哉悠哉地起身出了门。
苏雪也从蒙圈中回过神来,她使劲地摇着苏武的胳膊,感概不已。
“哥,一百多万啊,你看马叔多淡定啊,绝对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
咚!
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马叔,你怎么直直走进水沟里去?酒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