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武媚娘怒瞪着那宫娥道:“你个奴婢胆敢在此放肆。”
“奴婢不敢。”那宫娥惶恐道。
张文灌根本不怪那宫娥,还觉得她说得很对,丈夫死了,儿子又病了,肩上还扛着这么重的担子,男人都不一定扛得住,更何况是她还是一个女人,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刘祥道一脸内疚道:“皇后还请保重身体。”
他们如今对于武媚娘可真是充满着内疚,这皇后真是没有话说,绝对能够堪比独孤皇后和长孙皇后,那两位皇后还只能说是贤内助,但是武媚娘可不仅仅是贤内助,而且还是一位出色的统治者,她到底还是领导着大唐,打赢了这一场大战,然后又立刻功成身退,将大权交予太子,令人肃然起敬啊!
“放心,我没事。”武媚娘摆摆手,满面疲惫道:“我现在恢复你们的职权,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们了。”
张文灌他们一揖到地,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武媚娘疲惫的靠在榻上,道:“你们退下吧。”
“臣告退。”
等到张文灌他们退了之后。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又坐起身来,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如今所有的主动权可都在他手里了。”
这当然是韩艺让她这么做的,这也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让她这么做,将张文灌他们统统都给调回来,并且让她以退为进。
要是别得要求的话,她还能够置之不理,但是这个要求,不管她想不想,她也一定得听从韩艺的,如今韩艺可是三军统帅,手握军权,而太子又是天命所归,如果她不这么做,跟韩艺对着来,那么韩艺极有可能会投奔太子,还能倒打一耙,那她根本没得玩。
如今韩艺在外面,她拿韩艺也没有办法,只能去听从韩艺的,并且她这么做的话,至少保证她这个皇后不会失势,展现出自己的高风亮节,而且,也可以防止韩艺捡那渔翁之利,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她不会跟太子斗的,她现在很紧张,因为她也不知道韩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韩艺这人实在是太狡猾,他走的每一步棋都是虚虚实实的,真的很难猜出,他哪一招是虚招,哪一招是实招。
如果按照韩艺的计划来看,这应该是以退为进,是虚的,因为韩艺最终目的是要扶她上位的,可问题是,曾今在她看来,打契丹也是虚招,却没有想到,那是扎扎实实的一招,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契丹开始的。
想过河拆桥的武媚娘,此时还真不敢妄动。
且不说输赢,她心里非常的不爽,韩艺将她卡得是死死得,她一直都想挣脱韩艺的计划,但是韩艺的计划就如同紧箍咒,你越挣扎,反而越紧,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长安的百姓没有等来战争结束的消息,反而先等到皇帝驾崩的消息。
这真是突如其来的噩耗。
朝野内外哭得真是一塌糊涂,其实百姓还是非常爱戴李治的,李治绝对算是一代明君,在他的治理下,四海升平,国内发展非常迅速,百姓安居乐业,难得一见的好君主,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普通百姓只知道悲伤,至于这会带来什么影响,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但是也不大,而且也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
但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心中就不仅仅是悲伤,李治的去世,就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那么下个时代会怎样的,在封建社会中,皇帝是至高无上的,谁坐在上面,这与他们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甚至是性命攸关的。
哪回交接权力,不死一些人,而且这回情况更为特殊,李治去世的时候,可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如今的局势也是非常微妙的。
宇文家!
“哥哥。”
“是贺若来了!”
宇文修弥有气无力的看了眼贺若寒。
贺若寒见宇文修弥无精打采,精神萎靡,于是道:“哥哥还在为陛下去世感到伤神么?”
“嗯。”宇文修弥稍稍点了下头,有左右看了看,吩咐边上的侍女道:“你们先退下吧。”
那两女婢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宇文修弥又瞧了眼贺若寒,道:“贺若,其实其实哥哥也不全是为陛下之事伤神。”
贺若寒问道:“那哥哥还有什么烦心事?”
宇文修弥嗫嚅两回,突然问道:“你说接下来是该谁来即位?”
贺若寒道:“那当然是太子。”
宇文修弥叹道:“太子你我都认识,可谓礼贤下士,以仁孝为先,若他即位,定是一位仁君。”
贺若寒道:“此乃天下百姓之福。”
宇文修弥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太子所推崇的都是儒家的思想,儒家思想可是最看不起咱们商人的,倒是倒是皇后的政策非常支持咱们商人,朝廷山穷水尽之时,皇后可都没有问咱们要一文钱。要换成其它君主,咱们会这么轻松么?另外,你也不想想看,那朝廷如今欠了五千万贯的国债,而这些国债,多半都是咱们商人买入的,我当然相信太子是不会赖账的,可是太子一定会重要儒士为臣,他们可看不起咱们商人,但是那些人又贪图享受,怎么可能委屈自己,来还咱们的钱。”
“这不能吧,还有韩小哥啊,他是支持咱们的呀!”
“嗨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能保证太子会继续重用韩小哥,你难道忘记那长孙无忌、褚遂良、来济了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到有些害怕。”贺若寒眉头紧锁,道:“如今战事还未结束,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周边都打得是满目苍夷,朝廷又是负债累累,太子的能力还一定可以扛得起,最好的办法就是赖账。”
宇文修弥道:“可不是么。”
“唉。”
二人是同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