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将奏章一合,朝着一旁的伺候宫娥道:“去陛下的寝宫。”
可是行到一半,突然一个宫娥从旁走出,“奴婢参见皇后。”
武媚娘一看这宫娥,呆了半响,深吸一口气,又瞧了眼天色,道:“如今时辰已经不早,想来陛下已经休息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低声向方才出来的那个宫娥低声道:“你等会出宫去一趟我母亲府上。”
第二日上午。
“陛下,如今朝中可能出现了朋党勾结的现象。”
武媚娘一见到李治,便立刻上前,神色凝重的说道。
李治昨夜操劳过度,刚刚起床没多久,人都还有一点蒙,一脸诧异道:“朋党勾结?”
武媚娘点点头,将一道奏章递给李治,道:“此乃殿中侍御史蒙翰呈上来的奏章,他状告监察御史李结与秘书丞裴行健勾结朝中权贵。”
李治将奏章接过,仔细看了看,面色一沉,道:“真是岂有此理,朕立刻就让韦中丞去查清楚此事。”
这朋党勾结跟结党营私是一个性质,首先,当然是帝王不允许的,其次,对于国家危害也是很大,只不过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陛下,且慢。”
武媚娘道:“这李洁、蒙翰乃是御史台的人,此事若交由御史台查办,恐怕有些不妥。”
李治微微皱眉,目光闪烁了几下,道:“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武媚娘沉吟片刻,道:“如今朝中多有争斗,若再扩大至朋党之争,只怕情况会失控,对于国家绝非好事。此事必须及时制止,哪怕是杀鸡儆猴,也在所不惜,但是若派一般大臣去调查的话,只怕镇不住下面那些人,臣妾以为可以让门下侍郎许敬宗去调查此案。”
李治皱思忖少许,点头道:“就按你说得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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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义府走了,许敬宗的日子可是好过了,至少清闲多了,就李义府那惹是生非的能力,他都感到害怕,如今这个灾星可算是离开了。今日一早许敬宗与外甥王德俭悠哉悠哉的来到皇城。
“德俭啊!这做人一定要做上等人,否则的话,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是何等的悲哀。”
“舅舅说得是。”
王德俭自然知道许敬宗是在暗指最近朝中下层官员的争斗,笑道:“不过有舅舅在,德俭无忧矣。”
许敬宗听得极是开心,他非常需要有人拍拍他的马屁,来填补他那膨胀的心理,哈哈一笑,又与王德俭随便聊了聊,然后便去往了门下省。
可这才刚到门下省,就接到皇帝的命令,让他调查李结与裴行健朋党一案。
许敬宗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七八品官员的朋党勾结,你让我一个宰相去调查,难道刑部、御史台都已经废了?还是看我最近太清闲,给我找一点事做。
他在朝这么多年,这种案件,他见到得实在是太多了,稀松平常,但十有八九都是诬告,两个七八品官员勾结,未必还能玩出一朵花来。
不过许敬宗也不傻,因为这时候非常敏感,他虽然没有没有看明白,但是心里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猫腻,于是又派人将王德俭给叫来。
王德俭顶着一头雾水来到门下省,这才刚刚分开,怎么又将自己给叫来了,这舅舅是有多喜欢我,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舅舅,出什么事呢?”
“你看这个。”
许敬宗便将李治的诏令递给王德俭。
王德俭看完,神情与许敬宗一样,嘀咕道:“这等小案子怎么会让舅舅你亲自去调查?”
许敬宗道:“我若知道,那还叫你来作甚?”
王德俭皱了下眉头,又仔细看了一遍,道:“舅舅,此事不简单啊!”
许敬宗忙问道:“此话怎讲?”
王德俭道:“舅舅,这看上去只是一个小案子,可这里面还涉及到朝中的一位权贵啊!”
许敬宗猛地吸了一口冷气,道:“你得意思是?”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王德俭一个劲的抹着汗,道:“这个---这个我也不敢确定,要不,舅舅你去打听一下。”
这事可不能弄错了,这弄错了,可能就会出大事的,这王德俭哪里敢保证。
许敬宗急道:“这事你让我去哪里打听?”
王德俭道:“魏国夫人啊!”
许敬宗愣了愣。
王德俭又道:“不过也别马上去,等到放衙之后再去。”
许敬宗稍稍点了下头。
当日,许敬宗故意在门下省加班,一直坐到天黑,他才出得皇城,然后悄悄去得魏国夫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