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曼斯·雷德问道:“塞外有很多传说和精怪,却从来没有任何类似你的。”
“既然你之前没听过我,那么现在我就算做了自我介绍又能如何,你还是不认识。最终,我只是个想让活人终止战争,一致对抗死人的热心家伙。我的身份并不重要,你们的身份才是。”赵迈一手抓起曼斯·雷德的手腕,另一只手抓起琼恩·雪诺的。“自由民,守夜人,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为了生存,再难也要做下去。”
曼斯皱起了眉头,深邃的目光和琼恩的黑眼珠相对,最终点了点头。他和琼恩拉起了手:“好的,我们不下跪,但我们可以做客。你虽然是个骗子,但我相信你可以遵守北地的规矩。你是个雪诺,但也是个史塔克,先民的血液在你血管中流动。”
琼恩点点头:“你也是先民的后裔,作为一起对抗异鬼的朋友,欢迎你们到长城之内做客。”
赵迈鼓鼓掌,然后说道:“好了,大方向定下来了,现在就是商量具体要做的事情了。整件事不会像口头上说说这么简单,方式、方法很重要,总不能好心办坏事。”
“等一下。”曼斯掀开帐门,对外面喊道:“托蒙德!哈犸!给我们拿些酒和肉来!我饿了也渴了!”
他搬了一张小桌子,然后大家就围着小桌子坐在地毯上。曼斯的“王后”妲娜对赵迈笑了笑,然后将蕴含着自然原力的药丸吃下去。一阵温暖舒适的感觉从胃部向外延展,集中到小腹附近,力量涌现,疼痛立止,她感觉到孩子更有力量也更沉稳了。
曼斯哈哈大笑,拿起了手边的七弦琴,开始弹奏起来。“我在你父亲迎接国王的宴会上弹奏过这个,算是向国王致敬的欢迎曲,”曼斯说道:“雪诺,那时你在哪里?”
“我在大厅的尾端,或者说只有一半身子在大厅里,另一半身子在外面。我和侍从、仆人在一起,我没听到你演奏。”
“嗯,你是个私生子,但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我是个野人的孩子,被丢弃然后被守夜人捡起,做为守夜人养大。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哪一个,如果有的话也只能算是守夜人,但是我却被称为叛徒。”曼斯说道:“我不喜欢为南方的国王弹奏,但我会为我们弹一曲,这一次你要听好了。这可能会是我最后一次弹琴了。”
“为什么?”琼恩道。
“我去做客,要遵守主人的规矩。作为守夜人的叛徒,我必须死。”曼斯·雷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依旧将话说完:“没关系,我的血将随着自由民流淌,在安全的地方流淌,那就够了。”
琼恩张大了嘴巴,“这……我还真没想过。”
“想要做成一件好事情是很难的,需要热血,而且真的是血。”曼斯说道:“我会奉献出我的血,我的要求是你也一样。你要看顾这些野人,用你的鲜血!史塔克家的琼恩·雪诺,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琼恩看着曼斯,被他的目光灼伤。他看向赵迈,看向待产的王后,看向桌面上摆着的烤羊肉,看向屋子一角的巨大号角。最终,他明白了,他需要看的是自己的内心。
于是,他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希望得到指引。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曼斯笑了。
“我能!”琼恩拿起切肉的刀子,划破手掌,让鲜血顺着为杀死异鬼而烧伤的伤痕流淌下来:“我以自己的鲜血起誓。”
曼斯弹的曲子很短,但注定要在他们心里回响一生。赵迈打开手机,将这支歌录了下来。仔细想了想,他将之命名为“绝境与长城”。
一声闷雷突然在空中炸响,隔着帐篷大家都听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赵迈还不及细想,便听见一只号角隔着皮帐篷低沉微弱的呜咽。这一次曼斯和琼恩也皱起了眉头,大家来到门口。
到了外面,号声更为响亮。野人营地骚动起来。不少人端着长矛匆匆跑过,马匹有的嘶鸣,有的喷息,巨人们用古语低沉地吼叫,甚至连长毛象也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