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一响，夏初蕾还当是梁致秀又打来了，当下一按夏寒山的肩头，没有让他起来，“致秀真是丢三落四的，刚挂下电话就又想起事了。爸爸，我去接电话，你在这里坐坐。”

“我，”夏寒山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显然很想去接。可是父女俩本来就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夏初蕾的速度怎么都比他快的多，他还没走到电话机旁边就听到夏初蕾活泼的声音响起，“喂，你好，这里是夏公馆，你找哪位？”

看到女儿笑着的侧颜，夏寒山忽然心里一虚，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心里倒有几分希望这电话真的不是来找自己的。可是你怕什么偏偏来什么，他刚转过头去，就听到夏初蕾的喊声，“爸爸，是你的电话，有个姓杜的女人找你，说是她女儿又病了。”

“哦，好，我知道了。”夏寒山犹豫了一秒钟，然后还是走过来接过了电话，只是他似乎觉得当着夏初蕾的面说话不自在，所以拍了拍她的头，“你还不赶快上楼换衣服去。”

“又不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怕我在旁边听。”夏初蕾不肯离开，笑嘻嘻的站在原地，“爸爸，你又违规了，你说过不，”

“蕾蕾，你在怎么跟爸爸说话！”一句温和却不容辩驳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父女俩回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念萍已经站在了楼梯的顶端看着他们父女的争执，眉头轻蹙，似乎很不满意夏初蕾对父亲说话的态度。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就是。小气！”夏初蕾知道念萍是一个守旧的人，讲究上下尊卑的关系，总让她对夏寒山尊重些，不许她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话。初蕾怕自己犟下去会惹母亲不开心，所以嘟囔了一句就不情愿的上楼回自己房间，留下念萍和夏寒山站在外面。

“我，”夏寒山握着话筒站在那里，觉得有必要跟念萍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讷讷的说，“一个病人打来的……”

虽然是她替他解了围，可是夏寒山却没有感觉到半点轻松，只觉得念萍盯着他的目光清澈的让他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仿佛不管做过什么都无所遁形一样。

念萍站在楼梯，扶着扶栏，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了他数秒，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自己转身回房去了。夏寒山见状才松了口气，拿起了已经握紧很久的话筒。

念萍很好，很美丽很温柔，可是他在这个妻子面前却总感觉一种压迫感，仿佛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领导他的长辈一样。在她面前，他总觉得自己不像个真正的男人。

“对不起，寒山，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是迫不得已才打到你家里去的，雨婷又发作了！”当他拿起电话，听到话筒里那个柔弱的女人如此无助的祈求他时，虽然良心上有些许不安，但是他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你等等我，我马上去。”他如是这般的承诺着。

当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念萍也起床了，正站在窗边拿着一把小洒壶给花浇水，他急促的脚步就不由得停止住了，搭在衣柜上的手不尴不尬的不知道是应该伸进去还是收回来。

“这么急，又要出诊？”还是念萍先开的腔，平淡从容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他们的婚姻生活中似乎一直处于这种状态，不管什么僵局她总能应对，可无论言词怎样温和，夏寒山总有一种自己被领导抬不起头的感觉。

“嗯，急诊”夏寒山应了一声，恢复了正常，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自顾自的换上。

“那我去让阿芳给你准备早餐。”念萍放下水壶擦了擦手，准备下楼。

“不，不用了。”夏寒山叫住她，目光有些闪烁的说，“比较急，来不及吃早餐。”

“哦。”念萍应了一声，没有多话，只是抱着手站在门口看他打好领带，等他要离开时才忽然冒出一句话，“明天我就让工人来把卧室装上分**。”

“呃，为什么？”念萍一直反对在卧室装分机，理由是怕打扰休息，所以夏家人接电话都不得不到客厅去。夏寒山不明白她怎么忽然改了主意，一时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