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拦路的关宁军让开道路,指示这些洛阳溃兵撤向阵后,刘大盘和这帮溃兵们才总算是如蒙大赦一般的松了一口气,什么狗屁剿匪,那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再逼着他们上阵的话,他们宁可死在这儿,也不肯出去了!</p>
刚才也就是凭着一点点的血勇,他们才算是强撑着冲到了贼军的面前,可是这一路上他们受到的打击,让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上这支贼军了,这仗没这么个打法,他们没见过建奴到底多厉害,但是在他们看来,这支贼军恐怕也不会比建奴弱到哪儿去。</p>
看着栖栖遑遑撤下去的这些洛阳的兵马,祖宽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又朝着两军阵前望去,只见得在两军阵之间的空地上,这个时候简直快成了屠场一般,到处都躺满了横七竖八尸体,更有一些伤员来不及抢下来,躺在战场上拼命的一声声的哀号着,直到他们的血流干,哀号声才慢慢的低落,更有几个被打断腿的兵卒,趴在地上缓缓的朝着官军阵前爬,大呼着救命,在他们身后留下一条条的血路,其状惨不忍睹。</p>
祖宽深吸一口气,怒道:“我不信就拿这贼军没有一点办法!传令下去,令刘千总整队为我等压阵,本官亲自率部冲阵,务求天黑之前,将这支该死的贼军击溃!咱们杀到永宁县城去!”</p>
虽然诸将心中有些惴惴,但是毕竟他们这些关宁军们这两年在河南剿匪,从未遭遇败绩,一个个早就养成了骄横的脾气,在他们看来,这世上除了建奴之外,根本没有人是他们一战的对手,虽说这支贼军表现的相当厉害,但是他们还是固执的认为,只要他们大军压上去,绝不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战笑到最后的还只有他们关宁铁骑。</p>
于是诸将大声应诺,开始传令了下去,这些关宁军们闻令之后,立即大声接令,收紧马腹的皮索,检查各自的器甲,一个个翻身跃上了马背,高声呼喝了起来。</p>
祖宽一提马缰,缓缓驰出了大阵,然后一挥马鞭,开始加速在阵前驰骋了起来,看着一队队已经披甲上马的麾下兵将,他最终用力拉住了马缰,对着自己麾下的这些关宁军大吼道:“关宁军的儿郎们听了!这么长时间来,你们可曾有过败绩吗?”</p>
一个个跨于马背上的这些关宁兵们听到了祖宽的喝问之后,当即便一起振臂高呼了起来:“必胜……必胜……”一个个兵将脸上都流露出了一种狂傲的神色,这种神色也只有身经百战的常胜之军才能拥有的,虽说他们在建奴面前,败多胜少,但是放眼南方的中原之地,却还真不把任何兵马放在眼里。</p>
祖宽勒住马缰,满意的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这帮麾下骄兵悍将,在声浪降低了一些之后,再次大吼道:“说的不错,对面贼军虽然也堪称精兵,但是放在我组某的眼中,也不过尔尔!刚才不过只是小小的交手,算不得什么!跟着我,没有什么人是咱们的对手,去踏翻他们,杀光他们!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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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狂傲的祖宽,他麾下的兵将们再一次被鼓动了起来,于是成千兵将再一次的挥舞起手中的兵器,一起又一次狂声大吼了起来:“杀……”</p>
一队队官兵开始在战鼓声中开始缓缓的在祖宽的率领下启动了起来,如同一股铁流一般的涌入到了战场之中,成千的战马也被这种气氛感染,用力的打着响鼻,兴奋的踏着它们的铁蹄,开始驮着它们的骑士朝前慢慢的走去,逐渐的形成一个个冲阵的队形,朝着刑天军大阵压了过去。</p>
望着开始启动的关宁军的骑军,逐渐的形成一道铁壁,官军兵将身上的铁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出一片寒光,不论是谁,当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不由得为之侧目,就连刚刚大胜一场之后士气如虹的刑天军兵将们也不由得开始微微的紧张了起来,随着官军渐渐的启动,地面上微微的开始产生出一种颤动,地面上的沙粒,在官军骑兵们的集体加速之下,渐渐的开始震动了起来。</p>
就连肖天健本人,在看到官军大批骑军开始行动的时候,也不禁被眼前的这种万马奔腾的景象所震撼,不由得有些心神摇曳,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不能不感受这样的震撼,在这样一个时代,骑兵具备的优势还是相当明显的,而且他们在战场上的冲击力还有机动能力时下都无可比拟,大明王朝集全国之力,才打造出一支如此的兵马,可惜的是却在北方可以说毫无建树,反倒被朝廷拿到了对付国内的反对势力上面,成了大明王朝对内维系他们统制的急先锋,想想就有些令人感叹,感受着地面传来的一阵阵的颤动,就连刑天军内的战马也都纷纷打着响鼻,有些骚动了起来。</p>
而刑天军其它那些兵将们当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也都收起了刚才两战而产生出的轻蔑心情,不由得脸色开始凝重了起来,无不绷紧了身体,死死的抓紧了手中的武器,有胆小一点的,甚至不由自主的腿肚子便微微的开始哆嗦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