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陨(1 / 2)

 雪,下了三天三夜,终于停了。(看啦又看手机版)

银霜笼罩森林,活像把天地连接起来,群山起伏,如同无数银蛇舞动,山风劲急,从绝壁边赏雪亭顶呼啸而过,化作声声呜咽。

雪,随风卷入,落在亭内一个依柱侧坐的雪人身上,越积越厚。

雪人眼睑微微一动,积雪簌簌从眉宇间掉落,露出一双醉意朦朦的眸子,他伸手在身下木板下摸索一阵,掏出个密封的竹筒来,抖索着送到嘴边,筒内米酒小半倒入喉内,大半却洒在身上,寒风呼啸,酒液未及淌落在地便冻结为一道道冰棱。

醉眼朦胧中,漫天纷飞的雪花幻成一个仿如水墨画般清丽绝俗的面容,似水的双眸带着歉意,温柔的凝视着他,渐渐淡去。

“大师姐!”

易凡喃喃自语,伸手想要触摸她,竹筒从冻僵的手中滑落,米黄色的酒液顺着麻袍缓缓滴落下。

……

‘喀嚓喀嚓!’

秦霜踏着积雪,穿过练武场,向赏雪亭走来。

秦霜今年十四岁,在冰符宗弟子中排第四,缎子般的黑发用绿色丝带束着,一直垂到腰际,一身宗门特有的粗麻长袍,脚穿一双简陋的兽皮靴,周身没有任何装饰,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秀美无伦,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眼光扫过亭内零散掉落的十余个空竹筒,再看易凡除了持酒的右手外,身子、头脸已被积雪覆盖,腿更是凝上一层薄冰,与身下的木桩凝为一体。

秦霜眸中闪过一丝怜惜的神色,自宗主走后,三师兄便坐在赏雪亭内狂饮不已,昨夜起就是这个姿势,看样子竟是一夜未曾动过,冰符宗的弟子对寒冷的抗性自非常人所能比拟,日常修炼也常埋在冰雪下,但也是在运气调息的情形下,象三师兄这样,很容易引起寒气侵袭,大病一场的。

在冰符宗众弟子中,秦霜是对易凡最好的了,她的灵根也是最低的1级,精神力增长起来也是缓慢无比,不过比易凡却好多了,十三岁时精神力才到9,可以释放一道冰箭,能否释放冰箭,这可是由学徒到正式弟子的标志,意义重大,其中的艰辛,她感触颇深,对于练功比自己还勤奋,却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放冰箭的三师兄,她很是同情。

易凡何以烂醉如泥,她心里很清楚,那夜,挂念着宗主要去竞技场,秦霜心里难过,想和宗主说些女儿家的体已话,不想来到宗主室外,室内却传来让她脸热心跳的呢喃欢好声,三位师兄对宗主的爱慕,其实宗内无人不知,只是秦霜却不明白,何以宗主会青睐这个相貌平凡且一无是处的三师兄。

无论是惊才绝艳的大师兄,还是足智多谋,隐隐担起教导宗门弟子重责的二师兄,都比这个终日苦修却进境缓慢的三师兄不知好了多少。

嗯,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易凡练功之勤奋,还是令人佩服的。

“三师兄!今日是宗主从竞技场回来的日子,温爷爷和狩猎队的大叔们都已经到了!师兄弟们也在练武场上等候,就差你了!”

易凡缓缓睁开眼,身子一动,不过,他这么坐了一夜,血气不畅,腿早已僵直,这一动,身子摔下长椅,脸撞在冰面上,登时淤青了一大片。

易凡手脚却已麻痹,不听使唤,挣扎着起不了身,尽管这样,他却仍然抓着竹筒不放。

秦霜心里暗叹,摇摇头,上前扶起易凡,搀扶着他向练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