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蹉跎 第四节 两兄弟之梦(1 / 2)

英雄劫 方展铭 0 字 2021-07-13

 仿佛俯视苍生般游弋在这个白光后的世界里,堪萨斯被这种毫不受力,轻飘飘浮在云端的感觉陶醉了,他清楚的看到了这个世界,但是一切似乎又有点模糊,就像老胶片,你能知道这是哪里,却看不清具体的细节。k6uk.

这个世界似乎被笼罩了一层透明的灰色的纱,就像尘封的相册的表面落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让真切中带着虚幻,模糊中透着清晰。太阳很亮,却让人感到很冷,这种毫无温度可言的光线下是一片不着边际的草原,平的像镜面,不见丝毫起伏。草很矮,很矮,也就刚刚盖住地皮,但是很茂密,很整齐,几乎都贴在了一起。堪萨斯看着这诡异的仿佛是花园中的草坪一般的草原,心中突然泛起一股亲切感,一种归属感,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福贝登之原还是这么整洁啊!”

突然,远处天地相接之处传来隆隆震天之响,黑压压的潮水一样逐渐壮大——堪萨斯此刻似乎已经无形无质,眨眼间就跨到了那潮水之前——这是什么东西啊!?堪萨斯刚刚惊叹,看到那些乘骑不知名怪兽的黑甲骑士以及后方那无尽的黑雾,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一般,自言自语:“王之禁军——虎煞蛇影!”那语气中竟充满了自豪,感慨,无奈,惋惜等等情感,复杂到让堪萨斯心中也被这种情绪沾满,丝毫容不下自己,世间似乎只有这种沧桑悲伤的情绪了……

一声虎啸,打破了这个世界,让堪萨斯立马清醒过来,却又被眼前的冷酷之人狠狠的震慑住了——他站的地方正在白虎不远处,那猛虎身披黑甲,眼中电光四闪,身上紫纹缭绕,而背上坐着的黑甲男子手握一条黑蟒,仔细看去,这黑蟒竟然和男子身上的铠甲有着多处的融合,甚是诡异,那两个菱形梭子一样殷红的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睛,谨慎的四处打量,就像两盏信号灯,危险到足以致命。那男子仿佛雾一样笼罩在整个军阵上空,这是让堪萨斯感到无比荒谬的事情了——他明明骑着白虎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觉得他无处不在,天地间只有这一个人存在,这让他感到很难受,尤其他在意识中似乎认识这个人——他是费昂!

那么自己在哪里?

可能是为了回答他脑海里的问题,他的身体不断拔高,视线越过身穿整齐黑色铠甲的军阵,他知道,那就是所谓的“虎煞军团”;再越过那一大片黑色像幽灵一般的雾气,他知道,那就是所谓的“蛇影军团”;再越过远处很远很远的草原,他看到无数大大小小的傀儡列阵在此,有巨大入云的元素傀儡巨人,有小山丘高的突击傀儡者,有高愈三丈的钢铁傀儡骑兵,更有普通人大小的血肉之躯的傀儡人,甚至连指甲大小的傀儡蜂都没能逃过自己的眼睛,他也知道,即使现在自己无形无质,在这个高度也是不能看得清如此细微的傀儡蜂的,可是他就是看到了,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清楚。他看到了这不知道多少万的傀儡中,一身天蓝色魔法袍,身材偏矮,梳着整齐的黑色头发,面色也有点发黑的年轻人——他知道那是自己,心中那个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在这里谁能比我更加喜欢整洁呢?”堪萨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几乎是同时的看到了“自己”那连尖端的茬的方向都相同的头发,简直是——制式傀儡啊!堪萨斯不知不觉又想出了一个很熟悉的称号。

这个世界起雾了,风逐渐大了起来,一切都开始不清晰了,他能感受到下面开始了战争,虎煞军团的战士们右拳击胸,声如战鼓,蛇影军团开始漫步整个战场,随时偷袭,傀儡方阵冲在了最前方,世界开始动荡了,断肢残臂纷飞,各种颜色的血水四溅,生命在挣扎,灵魂在咆哮……

眼前突然画面一动——他看到那黑甲男子,也就是费昂正扛着蓝色法袍身受重伤,浑身是血的自己消失在了白色大雾中……

太阳突然好耀眼,要耀眼,自己却很冷,他回到了那团白光中,回到了那个长长的山洞,光线突然消失,一切都变成了黑色的……

当堪萨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费昂的床前面,自己对面的窗子已经是漆黑一片了,房间被魔法塔不知道怎么从弄进来的阳光也消失不见,房间里的魔法灯让他感觉很难受,就像梦里的那个太阳,没有丝毫温度,让人讨厌。

费昂还是处在那种几乎没有呼吸的状况,不过,堪萨斯知道,他活着,活的很好,这似乎是一种没有理由的信任吧!

房门被很是礼貌的轻轻叩响了,就像优雅的宫廷乐曲那轻快不失稳重的节奏鼓,堪萨斯轻轻打开门,看到正是他满腹心事的好朋友贝尔丁。

“还睡着?”贝尔丁轻声的问道,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费昂的床的方向。

“恩,还没醒,我们出去说吧!贝尔丁,你好像有心事?”堪萨斯看着英俊的贝尔丁的眸子,似乎里面纠结着散不开的云彩。

堪萨斯关上了房门,和贝尔丁一同来到了院子里,放开了点声音,问道:“好啦!亲爱的贝尔丁,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个几乎不管闲事的人会跟我一起趟这个浑水呢?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参加了你才介入的,我明明看到你刚开始打算走开的!”

贝尔丁揉着自己的鼻子,坐在堪萨斯对面,半晌没吭声,没想到那堪萨斯也是个能忍耐的主儿,大概有两盏茶的时间,两个人愣是一个字儿没说。

似乎终于是想清楚了,贝尔丁组织了一下措辞,“堪萨斯,咱们认识了有十年了吧?”

堪萨斯点点头,“没错,准确的说是十年三个月零一十八天十六小时,当时是令尊,那位忠君爱国的老将军找家父拼酒,顺便就带上了你,想让你这个小白脸也把我喝趴下,不过啊!哈,天才如我,怎么能让你得逞呢?结果你那英俊的小白脸啊,哈哈,在我家里吐的都变形了吧?恩?哈哈哈!”

面对堪萨斯如此清晰的旧账,贝尔丁似乎是无动于衷,连表情都没变化,又问:“那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