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小心的在院落里与贺宝珍保持着一种警惕的关系,她本是无意惹事的,但却也不是可以忍受欺负的主,从小倍受欺负的她,早就明白无事殷勤之下那些害人的伎俩,所以她吃过一回亏,怎能再吃第二次,便当时揭穿了她,本是希望那贺宝珍能知道分寸有所收敛,却没想到人家贺宝珍倒寻了贵妃妹妹当靠山来倒打一耙,幸好她们这个清荷院里还有一位郡主能帮她压着挡上一挡,要不然锦衣这几日根本别想安生.
转眼便是二选之关,因为没有皇后,所以这一关正如锦衣所猜,成了妃选。只不过以往的妃选皆是由四妃齐齐看过,可是因着新帝继位前,不过是先纳了两位侧室,所以现如今,一座皇宫里不但四妃凑不齐,而且整个的后宫的妃嫔其实就只有一位贵妃和一位昭仪而已,这便导致了所谓的妃选其实就是贵妃娘娘一人的独选。
锦衣昨个夜里找了点时间与兰姑姑单独凑了凑,问清楚了关于这一妃一嫔的事,毕竟她离宫后的事,是无处得来消息的。而兰姑姑在思虑很久后才把她在宫里用了三个月摸清的那些关系告诉了锦衣。
原来这贵妃叫做洛惜颜,与她那妹妹洛惜玉是同母同父的亲生嫡出,两人差着三岁。当时亡国未亡,新帝也不过是一侯爵之子,但因着其父已经谋反,两股势力便在中原开战,形成胶着状态。
当时侯爵披挂甲胄带领他的反叛大军与故国之力交战受了重伤,养伤之时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未成家,心有所叹,操心儿子婚事的夫人出言建议,这使得侯爵便有心为儿子挑选个好姑娘做正妻。随他一起反叛的军领将才得知主子有此意,个个都有心将女儿奉上,毕竟这身后的意义是心照不宣的。
侯爵挑来选去,就看上了自己好兄弟的大女儿洛惜颜,可自己的夫人却看上的是表兄弟家的女儿,侯爵不忍扫了夫人的面也不能让兄弟脸上难堪,更重要的是对于两边的力量他都需要,便以大局未定不宜娶妻为由,决定先给自己的儿子纳房侧室,于是他一边将洛惜颜先纳了进来给儿子做了侧室,一边又手书一封信交给自己的好兄弟,意思是待大局已定,便会要儿子把洛惜颜给扶正,可是私底下却和自己的夫人说,会把正妻之位留给她表兄弟之女。这一连串的动作,为当事人各知一半,都一心效力其上。
当最后一场攻城战就要打响的时候,侯爵终于再度负伤坚持不住而走向死亡,那夫人却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依靠,于是便宣布了将要在立国之后儿子称帝之时,迎娶表兄弟的女儿为妻。这一个应承,果然换来表兄弟全心的支持,而侯爵的好兄弟,当时身为大将军的洛长胜,却并不提那封信的事,只默默地陪着与其用心扶持,终于在一年的厮杀之后故国消亡,旧帝自尽,这才有了新帝立足。
新帝继位,按说就该迎娶表兄弟之女为后了,此时大将军却捧着那封书信到了太后跟前。这事一传出来,当即震惊了朝野,才得天下半个月的新帝之朝,隐隐有些异动之相。睿智的太后思来想去,先是让儿子论功行赏封了她的表兄为亲王,接着封了其女为郡主,然后又将洛长胜封为定国大元帅,其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再然后又宣布开展选秀之事,将迎娶皇后的事明着不提,暗里却发了懿旨要洛元帅的二女儿也后宫入选,言外之意似乎是皇上会自行在里面挑选皇后,但实际上却是给了大元帅一个面子:皇后显然还是她拓拔家族的人,但是洛家却是能占两个妃额了。
至于那位魏昭仪,却不被人太过在意,因为那人的父亲与侯爵一起战死沙场,其母又殉情而死,所以新帝纳为侧室,说白了也不过是安抚之举。
锦衣从兰姑姑那里问来这些消息的时候,心中有所惊讶,因为她明白,自己面对的这些女人,多少都和政局相牵,她能够弄倒她们的机会其实很小。郡主将是未来的皇后,那位打了自己巴掌的洛惜玉怎么也是妃子,再加上其姐姐洛贵妃,她的路可不好走。
“我知道你和你娘是一个性子,一旦决定了,死也不回头,可是,当初有些话,我一个外围丫头只能看不能说,如今风水轮转,你在我院里,我好心提点你一句,我要是你就不掺和进来,宁可在外做个逍遥散人也不回来,与她们争食。”
锦衣想着兰姑姑走时告诫自己的话语,眼睛微微的眯了一眯:逍遥散人?我如何做的啊!无有所图的话,我回来做什么?
她想着这事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身边的贺宝珍瞧着她那照镜自恋的样子,嗓子里冷哼一声就先出了门。锦衣不屑于理会她,却是看了看手边的那瓶子药汁,然后无声的笑了:端秀郡主,你是心底善良的,还是心有城府的呢?你不会是想借我来让无处撒气的洛家解闷的吧?啧啧,你的心,我还看不透,可是无论怎样你是皇后,我不能惹,她又是贵妃的妹子,我也惹不得,看来我只好和稀泥喽!
锦衣正想着就听到了磬声鸣响,忙是整理了下衣衫也出了门。此时院落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锦衣和洛惜玉相对的那一刻,洛惜玉依然是趾高气昂般的抬着头,而锦衣下意识的见着她便微微点了头,随即淡淡一笑转身去看别处,倒把昂着头斜着眼的洛惜玉弄了个懵!
她正眨巴眼呢,端秀郡主也走了出来,今日依旧是华服锦衣,迤逦婀娜,洛惜玉虽是退后一步礼数上让了,人却是依旧昂着头,与郡主相对的眼眸倒是丝毫不让。
端秀郡主瞧着洛惜玉那样子,毫不理会,倒是冲着一边的锦衣点点头然后走在了前面。
锦衣心里一个咯噔立刻看了洛惜玉一眼,见洛惜玉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她唯有心里叹口气:看来这位端秀郡主,还真是要把我送过去给洛家的人撒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