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十月步入了下旬。</p>
在临近明高祭的前一个星期,没什么预兆地,东京连着下了四五天的雨。</p>
雨量不大,却连绵不断,像温水煮青蛙一般,将残余的暑气消磨殆尽。</p>
等这场连绵秋雨终于停下,东京的气温也再没有半点反扑的余力,彻底奄奄一息了。</p>
早上临出门的时候,除了教师制服,泷野又在外面多披了一件外套。</p>
今天不是周末,但伊原并不去学校,他也就没有过去接她。</p>
“老师,外面下雨了吗?”</p>
“没有。”</p>
“为什么感觉更冷了……”</p>
“毕竟快到十月底了。”</p>
泷野在玄关等待着,面前的越水和亚美正在穿鞋,三人难得一起去学校。</p>
他披上了外套,两个女孩子却依然穿着水手服,看起来似乎与夏天没什么不同。</p>
不过也只是看上去而已。</p>
虽然差别很小,但两人此时穿着的并非夏装,而是春秋装的水手服。通过增加衣料厚度等方式,相对地提升了保暖能力。</p>
不过……</p>
“老师,你在盯着哪里呢?”</p>
“裙子。”</p>
正在换鞋的亚美立即并起双膝,同时也将裙摆往下拉了拉,身旁的越水却张开了腿。</p>
“……”</p>
今天也是白色的。</p>
泷野很快移开视线,但亚美动作也不慢,一把压下了她的裙子。</p>
“遥,你在干什么呀!”</p>
“我只是在换鞋的说。”</p>
“……”</p>
亚美张了张嘴,又瞪向泷野。</p>
“不……我只是好奇,亚美和越水的裙子会穿到什么时候。”</p>
“奇怪的问题,当然是毕业的时候。”</p>
“……”</p>
泷野回头看了一眼,“我是说气温。”</p>
“就算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我和亚美也还是会穿短裙哦。”</p>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更在意的是另一点。</p>
“不觉得冷吗?”</p>
两个女孩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互相看了看,“不穿裙子的男生,果然就是这样的呢。”</p>
“真不可靠。”</p>
“……”</p>
泷野从来没有听说过,男生的可靠程度是这样区分的。</p>
“女孩子又不是机器人,当然会觉得冷。”</p>
越水换好鞋子,起身来到他面前,“不过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穿的,完全已经习惯了呢。”</p>
“也就是说……”泷野想了想,“冷归冷,但还没到忍受不了的程度?”</p>
“嗯嗯,就是这样!”</p>
她笑了起来,“而且到了冬天,其实还是会穿长袜的啦。顺带一提,老师喜欢黑色还是白色呢?”</p>
“黑色。”</p>
“我知道了~”</p>
亚美也记住了。</p>
“好了……”</p>
泷野转过身,打开公寓的门,“虽然今天不上课,但耽误的时间也有点久了,早点去学校吧。”</p>
“嗯嗯。”</p>
......</p>
今天是明高祭前的最后一天,按照过往四十余年的惯例,这一天上学而不上课。专门腾出了一天的时间,让学生们为接下来的学园祭做场景布置之类的最后准备。</p>
“虽然是这样……但对轻音部来说,今天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呢。”</p>
轻音部的学园祭准备只有练习、练习以及练习,舞台和乐器,都不需要她们担心,亚美看了看左右的越水和泷野,“A班需要帮忙吗?”</p>
“现在才这样问,是不是有些太迟了。”</p>
“……平时的练习也很紧张嘛。”</p>
泷野笑了笑,“教室里的鬼屋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内部的细节需要布置。不过这也不需要亚美,还是让更熟悉的人来吧。”</p>
“好吧。”</p>
越水拉住了亚美的手,又看向他,“老师呢?”</p>
“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天一整天都会待在会议室。”</p>
说着,他也停下了脚步,“我从这边过去了。”</p>
“诶?”</p>
两个女孩子也停了下来,“不去教室吗?”</p>
“待会儿会过去看看的,现在要先去那边打声招呼。”</p>
“好吧……”</p>
三人在教学楼前分开。</p>
泷野转身的时候,隐约听见越水跟亚美说了一句,“伊原老师不在,老师连职员室都懒得过去了。”</p>
“喂……”</p>
他回过头,两个女孩子忽然加快脚步,嬉笑着跑远了。</p>
“……”</p>
泷野摇摇头,从另一边的楼梯上了楼,来到明高祭执行委员会的会议室。</p>
“早上好。”</p>
“泷野老师,早上好——”</p>
“最后一天了,大家再加把劲吧。”</p>
“好的——”</p>
他在会议室里转了转,各部门的进度各不相同。有人跟他一样清闲,有的则如这大半个月以来一样忙得停不下来。</p>
见铃音还没过来,泷野便准备先去二年A班的教室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