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斯和博肯列迎来了远行的第一个夜晚,一同过夜的情景让他们有些怀恋。
身为守卫的时候,守卫们总是有夜晚狩猎的任务,他们甚至需要在没有毛毯的情况下,在沙砾上趟一晚上,两人已经习惯了在沙漠中饱受摧残,所以他们对过夜的准备都轻车熟路。
泰斯二人从板车下方取出藏好的结实木架,撤下披在骆驼身上的毛毯,再用细麻绳捆上一圈,他们俩便得到了简易版帐篷。用刀子挖开一道沙沟,将板车车轴卡死在沙地里,这样做的话有个好处,他们能将骆驼和板车都当作遮拦,让这些结实的东西和简易帐篷围成犄角之势,即使夜晚有大风,躺在中间的人也不会吃太多的沙子。
当然,夜晚最大的敌人还是寒冷,保持身体暖和对于“武者”还是很有必要,泰斯和博肯列并没有带上燃烧的木料,于是他们决定派出一人去寻木材。
“我刚才打输了,这次就让我去找,你就原地呆着看行李吧。”
泰斯告诉博肯列,下回就换成他去做这种事情,这同样也是他们的“老规矩”。博肯列听了他的话后变得更加开心,从包裹里拖出一把藤条做的长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远远望着博肯列的背影逐渐消失,已经十分疲惫的泰斯竟不小心睡了过去,视线被一片漆黑包裹住,躺在地上的泰斯只觉得自己陷进了沙子,十分舒适。
……
正当他享受着休息的时光,一道白光闪过,泰斯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坐在了白色的凳子上。面前是空荡荡的桌子和另一张凳子,周围还是同样的树木,富有生命的绿色缓缓摇曳着,泰斯明白肯定又是那名为“潘”的家伙,他只好静静等待那只狐狸的出现。
这里的世界除了颜色,什么感觉都没有,闻不到植物的香气,也没有绿茵的清凉。明明外面已经太阳落下,这个世界却还充满着明亮,这里果真是奇妙的世界。
等了一会,泰斯注意到,一张小纸片突然在白色桌子上出现了。这种精致的白纸很是少见,完全是不曾见过的材料,纸片正面写着一些陌生的词语,泰斯再看了眼空荡荡的对面凳子,于是拿起纸片认真端详起来。
纸片上写着文字与图案,是的,这就是泰斯能看懂的所有信息。他们完全就是迷你版的“标识”,只不过泰斯从未见过老爷的书上有这样的东西,虽然看不懂文字含义,但是能大概看出“骆驼”的图案,歪歪扭扭的文字如同蛇褪下的外皮,根本无法读出来。
“这些字,我估计只有老爷这样的人才可能明白,而这种图案或许勒梅特会懂一些,但我肯定没办法立刻回去向他们俩请教一番。”
泰斯叹了口气,原来自己也可能有变强的好老师,只是自己没有把握机会。泰斯回忆起吉萨农田一战中,吉涅斯在战斗时会划着奇异的图案,哼唱着从未听过的音符,他照着白纸上的“骆驼”在空中划出轮廓,就像小孩子在沙地上画画那样。
泰斯吃力模仿着、勾着轮廓。可那图案就如同没有出口的迷宫,若是找不对正确的路线,就会在画的中途走到死路,泰斯不断尝试着一笔画完,每次都只能画到一半,最后,他将手垂下彻底放弃了。
就在泰斯第一次失败后,白纸上的内容开始变化。“骆驼”变成了“马”,轮廓更加简洁,图案也更像马的形状,文字也逐渐变得清晰和熟悉。泰斯发现,那字符不正是托马森交给自己的、钉子一样的文字吗,只可惜他并没有机会去请教别人。
“再试一次,”泰斯边画边念那文字,虽然读起来磕磕碰碰,但总是能读下去。在他终于成功一次就画完那匹“马”之后,泰斯手中出现一小搓白沙。虽然只有这么一点,肯定连沙球都无法聚成,但泰斯已经明白了,那白纸正是教自己如何运用突然出现的才能。
没过多久,白沙从指甲消失不见,而白纸也再一次开始变化。“马”变成了“女人”,符号更加简洁,只用三笔就能准确画出女人的符号,而那些符号就是王国通用的文字,泰斯能够轻易地读出来,同时手上也能同时画下符号。
“埋葬生者,无灵庇护所,母性的光芒,映照二人。第一法则,澄沙汰砾。”
周围的景物开始倒退,白色的桌椅先是消失,泰斯失去支持立刻摔在了地上。周围的树木也不断变矮,最后全部缩进了地里,草地也不断挤入泰斯脚下。最终,所有的一切如水流入了泰斯手中,又变成了那本普通的图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