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桠楠轻瞄了一眼那名已经差晕过去的一剪门探子,剑柄轻轻指了指马车之外,“已经可以走了。”</p>
“啊,哦!好的!”那探子醒悟过来,如兔子一般飞快爬起来,钻了出去。</p>
“我……我去偷偷风。”荷盼脸色苍白地看了一眼张桠楠,贴着车厢心地朝马车外移去。</p>
看了一眼竭尽所能远离自己的荷盼一眼,张桠楠冷笑道:“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拔剑。”</p>
“那我不动了。”荷盼忙不迭地头,如一只乖巧的兔子般缩在了角落里,可怜巴巴地拽着我的衣袖,再也不敢看张桠楠一眼。</p>
“心狠手辣的实力?为什么这么?实力难道还分很多种吗?”我蹙眉,不解问道。最快的杀人和最快的逃跑我能够理解,但是张桠楠关于实力的描述我却是在无法想通。什么样的实力才算心狠手辣,难道还有和风细雨般的实力?</p>
“该杀之人不杀,该伤之人不伤,该断之事不断,凡是犹犹豫豫,拥有强横实力却只会如此处事的人,就是妇人之仁的实力;该出手时出手,该杀人时杀人,该救人时救人,是非对错分的明白,大事事看的清晰,轻重缓急安排合理,这样的实力则是君子之决的实力;不该出手却出手,不该救人却救人,而且不管是不是该救之人,是否是该出之手,遇见事情总喜欢插上一手,做到一半又突然跑掉,做事全凭一时兴起,这样的实力是疯癫难缠的实力;该杀之人全杀,该灭之门全灭,心中无仁慈,眼中无怜悯,普天之下只认拳头不认人,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这样的实力就是心狠手辣的实力;至亲之人可杀,朋友袍泽可杀,新婚妻子可杀,所有能够成为自己攀登基石的人都可杀,这样的实力,则是穷凶恶极的实力!”张桠楠怀抱长剑,眼睛望着被风刮起的车帘之外的景象,悠然答道,淡漠的眼眸之中有一丝丝的向往之意。</p>
我皱眉,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番话,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的。扭头看见一旁的荷盼正蹙着眉头,也和我一样陷入了某种苦思之中,不由得笑着问道:“荷大夫你在想什么?难道你对我们这些江湖人的事情也有了解不成?”</p>
荷盼皱眉,手指着下巴思考道:“我只是觉得这番话熟悉的很,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记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听过的了。”</p>
我不由奇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好巧啊,我也觉得自己听过这句话呢。”</p>
一旁的张桠楠白了我们两人一眼,嘴角微微翘起,讥讽道:“是不是城里茶楼里书的老先生?”</p>
“对对对!”荷盼一拍手,眼睛明亮异常,兴奋答道:“我想起来了,茶楼里那些书的老先生们特别喜欢这番话,听他们这几句话是什么千智和尚评价当事的几个了不起人物的话,怪不得我听的这么耳熟呢。”</p>
虽然我也想和荷盼一样拍手兴奋一番,奈何身上全是伤口,只好微微笑着接口道:“我们软城茶楼里的那些先生也都过这些话。我听着也是耳熟的紧。”</p>
“不过我总觉得这番话的神神叨叨地,而那几个映衬这几句话的那些什么大人物们似乎被老先生们夸奖的有些言过其词了,什么单人屠九门呀,什么一剑葬三夫呀,什么牵线判夫妻呀都太玄乎了,倒是那个万骨将军甲比较可信一些。”荷盼扳着指头,一件一件地着那些茶楼书老人们经常口口相传的故事。</p>
“谁那些事情不可信?”张桠楠回过头来,笑看着荷盼道,“那些全都是真的。都是那四个人的光荣事迹。”</p>
“是真的?”荷盼吃了一惊,看着张桠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耳边的鬓不安分地随着马车摇晃起来,竟让我有些昏昏欲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