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憨笑着把匕首递给了钱青健,那人皮却被他顺手放回了怀里。
钱青健已然看得真切,也不多,拿过匕首来也割破了手指滴了几滴鲜血,再把匕首交给了杨康。
杨康也照例做了,三人叙过年纪,钱青健是大哥当无异议,郭靖是宋开禧元年十月生人,杨康却是同年十一月生人,因此郭靖是老二,杨康为老三。
三兄弟燃了香烛插好,跪倒在地,钱青健首先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钱青健……”
“我郭靖……”
“我杨康。”
“结为异姓兄弟,从今以后福祸与共,甘苦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大哥且住!”郭靖打断了钱青健的话语,道:“弟我一个月后要去桃花岛给陈玄风抵命,多半性命不保,这‘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咱们就不了吧。”
郭靖这孩子天生善良仁厚,做事也每多为他人着想,着实让钱青健感动而又心生惭愧。
钱青健心你这未来的郭巨侠一个月后鸟事都没有,倒是杨康将会死于今年的八月十六子时,距离眼前仅余七十二天阳寿,这个‘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还真的不得。
未等钱青健话,杨康已经道:“那就不此句罢。”
钱青健斜睨靖康两人,面露为难之色,问道:“那就不?”
靖康两人同道:“不。”
“也罢,既然两位兄弟都不愿,哥哥我也不能独断专行,喝血酒吧。”
掺了三个人鲜血的黄酒味道极其古怪,钱青健只啜了一口,便把海碗交给了郭靖,郭靖只道这是喝血酒的规矩,就有样学样,也地啜饮一口,然后再递给了杨康。
杨康皱起了眉头犹豫了片刻,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又想把血酒递给钱青健,钱青健脸色一沉道:“这血酒乃是福报,谁喝得多,谁的福气就越大,为兄是不肯抢夺两位弟弟的福根的。”
二哥郭靖一听,更不肯接杨康的酒碗了,真诚道:“既然如此,我务须以大哥为榜样,就请三弟饮尽此碗罢。”
杨康心里这个骂啊,什么特么的福根福报?你弄碗牛奶琼浆来,那才是福根福报,这特么不是明显的欺负三儿么?没办法,谁让自己年纪,武功又低呢?
杨康当即生出无尽感慨,就在三个月前,在中都北京赵王府,钱青健还只是他身后跟班侯通海的跟屁虫,此际竟然颠倒了过来,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他随即又回想起上次在临安见到大宋丞相史弥远的情景,就是大宋当朝宰相,在他面前都是狗一样的摇尾乞怜,那时的金国钦使王爷是何等的风光?
只是彼一时此一时,如今竟然沦落为两个草莽汉子的弟了,悲愤欲绝之下,他仰头喝药一般把这碗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好!三弟果然爽快!”
看着杨康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钱青健和郭靖一同鼓掌喝彩,却不知杨康喝下这碗福报血酒,当真改变了他的命运。此为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