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韵通过彩叶了解到郑太爷经常出去下棋的位置、时间,记在心里,准备先不打草惊蛇,先去看看他们的棋艺如何再说。WNXU如果当场去谈这些公事,肯定会破坏郑太爷的兴致,到那时她就落了下层。
早早的收拾好东西,便去了兰亭的湖边,这里早晨空气最好,清澈干净的湖水,宽敞整洁的凉亭都是夏日必备的场地。如今四月份的天气渐渐的转热,只不过清晨还稍许带着凉意,不过空气却让人觉得整个人都有了精神。杨韵已经了解到郑太爷每天早晨就会早早的起床,然后来到这个小湖边的凉亭里锻炼身体,天色亮起来时就会有人来这里下棋陶冶情操。
杨韵没有直接去找郑太爷,先是在湖边跑步。开始两年每天早晨都会去后山上锻炼身体,从冯玉树经常出门开始,她锻炼自己的时间就少了,大部分的时间便是守着三位少爷,怕他们出了任何事情都不容易交代。这种事必须得每天锻炼,不然筋骨很容易承受不了忽然之间的大力施展,也非常容易拉伤。
她远远的瞧见湖对面站着一个人影,因为光线模糊,他看的不太真切。只知道个子还算高,身形修长,穿着浅灰色的外袍,似乎在伸展四肢。她停下脚步,决定先休息一会儿。这两天先打探他的规律,再来做打算。只要能接触到此人,她就不怕不能解决问题。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杨韵已经掌握了他的为人,特别是在下象棋时就可以看出每个人的习性。他的每一步的走法都体现了他的心里素质和一贯的作风。郑太爷名叫郑生业,今年四十有余。外表不凡,俊俏的模样让许多女子垂涎不已。他家里的那几房妻妾皆是漂亮无疑,郑宇便是他的正室所生,简直把他宠上了天。
郑生业沉稳淡定,颇有一番独自潇洒的味道,他的棋艺每一步追求的便是一个‘稳’字。主要注重防守,不注重攻击。这样下棋对于那些进攻的人来说也是一道难题,特别是他的防守总是非常严密,然后再出其不意。目前在他们这些下棋之人中,很多人都生了挑战他的意思,要是谁能攻破郑生业的防守,那简直是一种荣耀。
杨韵对棋艺不算熟练,但也算了解,她看了三天他们下棋,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每个人上阵时便自动开始采取进攻,仿佛是为了进攻而进攻,根本没有注重防守,虽然这样就像是在舍小取大,然而郑生业根本不愿意这样做,他总是避开,间接的反攻,然后在不经意之间吃掉别人进攻的棋子。
杨韵看了三天就发现这位郑生业不是一个平常的人,他的心机城府之深。他可以设置一个个圈套,然后等待敌人进来,引诱敌人,最后很轻易的让敌人掉入陷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把他放在行兵打仗上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到第四天时,她决定再镇上的那间茶楼等他,每次郑生业下完棋,过了瘾之后便会去镇上的一间茶楼喝茶。那时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是谈事的最佳时机。她坐在楼下,静静的期盼着那个身影的出现,第一次跟他交涉,还真有点紧张的感觉。以往遇到别人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这次会有这样的想法?以往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难道是因为他太有魅力了?而且还是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于是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急忙摇头,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说实话,那样的男人要是放到现代社会去,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争着做他的情人。就这样放在一个大街上,谁也不会承认他只是区区一个县太爷,他这样的人大多数会以为是哪家名门望族的大少爷吧。
喝着茶,大脑有点紊乱,这个时候她应该保持最清醒的状态才对,怎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杨韵有些不耐的站起身,趁天色还早先出去走走。只是她刚急匆匆的出了店门就撞上一个人,惊恐的退后一步,抬眼望向面前的人,一脸惊讶。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难道他今天输了棋?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吧?这么久都没有输,偏偏今天输?
郑生业看着眼前紧紧盯着他的小公子,微微挑眉,不解的问道:“这位小公子,我认识你吗?”
杨韵被他的话打断思绪,很快恢复过来,忙着摇头:“不认识,不认识……”话一出口就发现说的不恰当,忙着补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郑太爷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对郑太爷早有耳闻。”
“哦?”郑生业玩味的笑了笑,忽然生了闲聊的性子,漫步向楼上走去,一眼便看出了杨韵肯定有话想要跟他说。“别人都是怎么说我的?”
杨韵跟着他的步伐,没料到他会这样问,鼓着勇气说道:“他们都说太爷体恤民生,爱戴百姓,简直是龙西镇的父母官。”
对于官场上的话她学到的实在有些少,以前就算跟江枫出去会见到赵求醉和其他几部的人,但也轮不到她去穴话,所以这话说的生涩极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汗颜。
郑生业很快便上了二楼,坐在一个窗户边,示意小二倒好了茶,对跟在后面的杨韵说道:“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跟我谈。”
杨韵点头,还是觉得非常紧张,跟这么俊逸的男人坐在一起还真有很大的压力。总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有味道,连喝茶时的神情都会让人忍不住心里乱跳。
祸害啊祸害!她杨韵何时何地竟然会为了一个老男人而自乱阵脚?曾经在金陵城见到俊美的男子还少了么?为何此时会这么的不能自控?难道她的心里真的已经老成三十多岁的人了吗?只对这种老男人才懂心思?
可是也不对,她立刻想到江枫,虽然她的实际年龄很大了,但她对江枫的依赖绝对不是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人所具有的,她是真心的相信他,愿意依赖他。可是这样想过之后觉得自己又很正常,那到底是哪里不正常了?
“我今日来找太爷是想谈一件事,关于冯家修建令的事,不知道太爷可有这个心情?”杨韵问的小心翼翼,身上的傲气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许已经被面前这个男人的强大魅力给折服了。
郑生业抬眼意味深长的看向她,顿了几秒,坐直了身子说道:“你是冯家的那位伴读?”
“你怎么会知道?”杨韵脱口而出,惊讶的望着他。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浅笑道:“关于发生在我四周的事情,我大致都会有所了解。前几日你可是来找我了?”
“是。”杨韵老实回答,不满的嘀咕:“可是被你家的门侍拦住了。”
“我已经把他解雇了。”郑生业简单的回答,仿佛在跟杨韵聊着一些无聊的小事。
杨韵惊讶的看着他,这么爽快?想到那个下人前几天的嚣张模样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开除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她惊讶的是郑生业怎么会了解的这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