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揍(1 / 1)

 努达海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对着骥远就是一顿暴打,看得我和袁浮琛,都是目瞪口呆。骥远更是满脸委曲,冲他吼道:“阿玛,你干什么打我啊?”“打你,我今天就要打死你!”努达海像是个杀红了眼的恶人,根本不给骥远还手的机会,冲上去将他按倒在地上,抬手又要往他脸上打去,一面打一面还嚷道,“问我为什么打你,好,我就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打你,打的就是你这样的不忠不孝的逆子。”骥远一面用手去挡,一面叫道:“阿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努达海,够了,不要再打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上前阻止道。

果然,我的话很有用,努达海立刻停住了手中的拳头,慢慢地转回头,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看。若不是我知道他对新月余情未了,只怕真的要怀疑,他那拳头,接下来会打到我的脸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努达海,甚至上一次,他发了疯似的要鞭打骥远时,眼神也没有这么地可怕。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将军府被一把火给烧了?骥远趁着努达海分神之际,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满脸的伤口,略显害怕地说道:“阿玛,你到底为什么要打我,你至少也要告诉我理由吧。”“理由,你要听理由吗?”努达海也站起身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怒意,骥远明显很怕他,一见他站起来,本能地就往后退去。“你居然带着新月出来,跟别的男人私会,你这样目无尊长,不守规矩,就算今天将你打死了,也不足惜。”努达海指着我,对骥远破口大骂道。这个王八蛋,原来还是在为儿女私情生气。我还以为他改好了,想通了,决定要回头了,真没想到,真是狗改不了□。他那话的意思,大概是误会我和袁浮琛有私情。以为骥远偷偷带我出来会情郞呢。他怎么不想想他自己,我那望月小筑,他以前可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何尝想过新月的名声。这会儿子居然充起正人君子来了,这个世上,谁都能教训我,谁都能误会我和袁浮琛,就是他努达海不可以。自己身不正,何来资格指责别人。

我越想越生气,大步地走了上去,对着努达海昂头道:“将军,你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新月,你不应该这样,太后会为你指婚,你实在不应该来见那个男人。”努达海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气得简直都快要笑出来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指的就是袁浮琛吧。我四下看了几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这样也好,他不在场,很多话,我也可以想说就想,免得尴尬。“阿玛,你误会了,我是带珞琳和新月出来散心的,那个男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偶然遇上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珞琳?那珞琳在哪里?”努达海双眉一挑,瞪着骥远问道。“她……”骥远正要开口,大约见到我拼命地向他眨眼睛示意,就又闭上了嘴。要是让努达海知道,珞琳跟一个陌生男子赛马去了,只怕会火上浇油,更让努达海生气了。“你说啊,珞琳现在在哪里?你要不是心中有鬼,为什么不敢说,为什么吞吞吐吐的?”努达海不依不饶,步步紧逼。我见骥远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只能开口解释道:“珞琳说要一个人骑马散心,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努达海,你能不能冷静一点,骥远说的一点儿都没错,那不过是他的一个朋友,大家出来遇上了,打个招呼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你生气不就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女人被人抢了吗?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当着骥远的面,我不能说得太明白。骥远虽然冲动又单纯,但这么直白的话,他不可能听不懂。努达海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只有我才能听到的音量,咬牙切齿道:“打招呼?你和他并肩站在河边,就只是为了打招呼?”“努达海,这与你无关!”我真的是生气了,非常地生气,生气到简直要不顾一切,将以前的事情给捅出来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这种人,居然还能带兵打仗。这种人,以前那个新月,居然会爱得要死要活,爱得可以为他而死。这种人渣,根本就应该拖出来被鞭尸才对。

“新月,你真的要这么绝情,这么残忍吗?”你才绝情,你才残忍,你还无理取闹呢。我忍住一口血,差点儿没吐出来,恨恨地盯着努达海,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阿玛,你听我解释,真的是那样的,新月绝对没有和那个人有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让她陷入那样的事情呢?”骥远冲过来大声地叫道,他的意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啊,他应该还爱着新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给我和袁浮琛制造机会呢。只不过努达海一心沉浸自己“伟大”的爱情之中,只怕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跟他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让他们单独说话,新月是格格,你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吗?”努达海越来越不讲话,讲出来的话,让人都无法用正常的语言来反驳了。我看着骥远为难的脸色,十分地同情他。格格又怎么样,大清朝的律法也没有规定,格格不能和男子讲话,难道说,说上一句话,就得缝嘴吗?他明明就是嫉妒心发作,装什么清高和伟大。

“哼,说什么规矩,什么礼法,我那望月小筑里,进进出出的男人,还少吗?”我对努达海怒目而视,终于将心里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新月,你……”他终于语塞,说不出话来了。我还想再说下去,却看到珞琳远远地策马而来,一到我们面前,就跳下马来,急吼吼地说道:“阿玛,你怎么在这里?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跟邹齐赛完马,回来的路上碰到袁浮琛,他和我说了几句,说你们在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珞琳,你太不像话了。”努达海居然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珞琳一巴掌,然后大骂道,“一个女儿家,居然跟男人去赛马!”“阿玛!”“努达海!”我和骥远同时叫了起来。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努达海居然连珞琳也会打。珞琳估计长这么大,第一次挨嘴巴了,整个人完全就被打懵掉了,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眼泪涮涮地往下流。“努达海,你是不是疯了啊!”骥远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们两个都打死啊。”

“你说什么?想造反吗?”“对,造反又怎么样,你这样的爹,不造反才是怪事了。莫名其妙冲出来打我,又动手打珞琳。赛马怎么了,咱们旗人,本来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孩子家跟人赛个马,再正常不过了。这骑马的技术还是你教我们的呢。”“努达海,你够了,你要是还想要家和万事兴的话,就不要再闹下去了。”我看着珞琳的样子,从心底里感到心疼。虽然她是任性了一点,不听劝告和人去赛马,但也完全没到要挨巴掌的地步,更何况,她根本不是在为自己错误买单,而是在为她的阿玛的错误买单。这样对她来说,未免不公平。

我掏出手绢,想给珞琳擦眼泪,手却被她一把推开。只见她捂着脸,直接奔回自己的雪花团身边,跳上马背,就疾驰而去。“珞琳……”骥远也急忙跳上马,追赶她而去。只留下我与努达海,站在原地。

“新月,对不起,我失控了。”努达海这会子居然摆出一副歉疚的表情,叹声道,“这里,你还记得这里吗?这里,就是你将那个新月坠子交给我的地方。我一直觉得,这是属于你和我的私人的地方。”原来,这果然就是云娃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那个新月和努达海偷情的地方。怪不得他激动成这样,大概是以为我在他自认为神圣的地方,又和别的男人互诉衷情了吧。我真的很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只怕就算是一包草,也比他现在来得理智吧。

“努达海,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我也不想再重复了。既然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保不住爱情,至少也应该保住家庭,保住名誉,保住你那些追随你的将士们,出生入死换来的大将军的名誉。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做蠢事!”说完这番话,我直接跳上马背,也不管自己到底会不会骑马,就扬起马鞭,催促着碌儿快跑,带我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定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