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石羡玉问道：“你们这的电力……是用的发电机么？”</p>
“嗯对，柴油发电机和汽油发电机都有些。”秦月仁说：“里边几乎没有任何大功率的电器，所以整个实验室的电负荷也不算很大，三台发电机就够。</p>
油的话，就用大卡和拖拉机去加油，然后再从油箱里把油抽出来，送进地下密室，一箱油够用很久。”</p>
石羡玉了然点头。</p>
又是一次停下给秦月仁喘息的时间，石羡玉略一思忖，再次开口问：“你们几乎相当于在化粪池下边修了一整栋楼……</p>
即使有建公厕为幌子，恐怕也很难遮掩吧？不论是过大的动静，还是太长的工期，都会惹人起疑，你们怎么做到的？”</p>
“工期好办，我们同时承接了大量的工程，所以工期拖延的时间长些，也不会惹人怀疑。”秦月仁边小心翼翼的喘气边回答说：</p>
“至于工程量，包括渣土量这些是怎么掩盖的，我就不确定了，当时我也还没加入克洛斯的集团，不清楚这些事情。”</p>
石羡玉轻点头，没再追问，但留了个心眼——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疑团，说不得，当时还有人在给克洛斯打掩护，捣毁克洛斯集团时，有必要将这些渣滓一并拔除。”</p>
而齐宏宇见石羡玉不再吭声了，则问：“你刚刚说，克洛斯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来这样的地下密室中？”</p>
“对。”</p>
“那现在……就是不一般的情况了吧？”齐宏宇问道，接着不等秦月仁回答，便又问：“他在哪儿？”</p>
言语之间已是笃定克洛斯也隐藏在某个化粪池密室里了。</p>
他能想到这点，秦月仁一点都不意外。</p>
她摇头说：“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一般来说，我们这些地上的人要去到地下，都得主动吸入麻醉气体，等醒过来解除麻醉之后，就在通风管道里了，我们要做的只是顺着管道往里爬，爬到尽头就会有人来指引。</p>
所以，我们基本都不清楚这些地下密室的位置。我们现在待的地方，还是我这些年来费尽心思，才确定的一处出入口。”</p>
齐宏宇皱眉，秦月仁都不知道其他密室的大概位置，更不知道克洛斯在哪儿，这就有点麻烦了。</p>
至于她是如何费心机找到这间密室的，齐宏宇没有追问，现在不需要问的那么细，等正式展开讯问时再补完细节也不迟。</p>
石羡玉则吐槽了句：“要你何用。”</p>
秦月仁无言以对，她知道石羡玉对自己极其不满。</p>
齐宏宇又追问：“你最近见过克洛斯了？”</p>
“见过了，”秦月仁说：“就在十来个小时之前。”</p>
虽然早有预料，但得到肯定的答案，齐宏宇还是难免稍稍振奋——他感觉自己离克洛斯很近了。</p>
于是，他灼灼目光看向秦月仁。</p>
不必开口，秦月仁就知道他的意思，摇头说：“很遗憾，我恐怕没法给你提供太多的线索……不过，我或许可以给个大概范围。”</p>
“噢？”</p>
“我是八点三十出头接受麻醉的，八点五十，就已经在通风管道里醒过来了。”秦月仁说道：“之后，大概十点，我在通风管道内再次接受麻醉，十点十七分，我就又在此前接受麻醉的地方醒了过来。”</p>
齐宏宇挑眉。</p>
这确实是一条线索，十到二十分钟时间，结合路况，可以锁定一个大概范围了。</p>
秦月仁接着说：“而我接受麻醉的地方，就在亿达广场附近的一家酒吧，酒吧那种环境，昏睡不醒被人搀扶着进出，不容易引人怀疑。”</p>
齐宏宇立刻调动起自己脑海的地图，然后无奈发现自己对长南区不是太熟悉。</p>
好在秦月仁明显探索过这问题，当即又主动说：“扣去把我抬进抬出的时间，结合我对那附近一贯路况的了解，我认为当时克洛斯所在的地下密室，距离亿达广场不超过3.5公里车程。</p>
当然，这也还是一个相当大的范围，而且密室本就隐秘，估计够你们一顿找的了。而且，以我对克洛斯的了解，他当时先后见了那么多人，保险起见很可能会选择直接换个密室，即使你们能锁定他当时的位置，大概也会扑空。”</p>
齐宏宇闷闷的哦了一声，但他没放弃这个想法，哪怕扑空，也未必就没有收获。</p>
略一思忖，他又问：“你去见克洛斯做什么？”</p>
“汇报任务进展。”秦月仁说，接着又摇摇头：“当然，汇报进展的是晟辉的最大boss，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去接受质询的。”</p>
“质询？”</p>
“他质问我，为什么明生和诗卉还活着。”</p>
“噢？”</p>
“我说，那毕竟是我同胞弟弟妹妹，求他放他们一条生路。”秦月仁解释说道：“许是因为我忤逆他令他不满，亦或者他早就决定放弃我了，只是想让我最后发挥点作用，他让我拿你俩的命，换明生和诗卉的命。”</p>
“你答应了？”</p>
“我不答应走不出来。”</p>
齐宏宇了然，见她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又示意她继续走。</p>
走几步后，齐宏宇接着问；“晟辉的大老板，你认识不？”</p>
“不认识，”秦月仁说：“未经克洛斯的允许，我们私下里不能有任何接触，不然就会被他视作背叛者，施以最残酷的刑罚以儆效尤。”</p>
“刑罚。”齐宏宇不屑的呸了声，随后，他没急着再次问话，打算先整理整理思绪。</p>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秦明生和秦诗卉两兄妹，又想起了秦诗明月卉仁生这个挨滴。</p>
脑子里自然而然就蹿出了好几个问题，但脱口而出的却是……</p>
“对了，你和秦明生，究竟谁大？”</p>
秦月仁微愣，显然没料到齐宏宇竟会关心这个问题。</p>
随后，她朱唇微抿，认真而又笃定的说：“我！”</p>
“懂了，所以实际上秦明生才是老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