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小会计讲的口干舌燥,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齐宏宇扫一眼笔记,面无表情的将多写的十几个王亚楠划掉,然后说道:“关于这些情况,我们会仔细求证——当然,你放心,我们会隐晦的问,不会暴露你。”
小会计轻轻点头。
齐宏宇又问:“你刚说的小蔡,叫什么名字?”
“蔡有鹏,去年刚来的。”小会计说:“说起来他还大我三岁,好像二十七了,不过他一直喊我姐,我也叫的听顺口……哦对,他开始懵懵懂懂,还追过楠姐呢,结果被老板给整了,后来就学乖了。”
“他住哪儿?”
“不晓得哎,他不住宿舍的,好像在外面租房子。他嫌宿舍小。”
“你有他的电话吗?”
“没有……你看看花名册?”
“行。那麻烦你留个电话,最近尽量保持通讯畅通,我们还可能会和你联系。”
“好,我号码是……”
“感谢你的配合。”
刚走出这个宿舍间,石羡玉的警务通就响了。仇教导带的兄弟已经到了工厂,问他们在哪儿。
于是两人暂停工作,下楼和仇教导汇合,齐宏宇一边啃油条,一边将进展汇报给他。
主要是说给他带来的那帮民警听的。
仔细做完记录,苏冉抬头说:“这么看来,目前这个叫卓甚的家伙,嫌疑相对最大。硬要说的话,王亚楠也有一定的作案可能,但可能性很小,我建议再全方位的查查,别上来就把她当嫌疑人。”
齐宏宇轻轻点头,他认可这种做法。
苏冉继续说:“另外,从作案人在吕姨家里窝了近十分钟,没对师姐动手而是一直等吕姨回来才出手这点看,他的目标应该是吕姨,师姐是被连累的。
监控视频表明,吕姨被刺一刀后与之搏斗了片刻,然后本能的转身逃跑,这时伪装成娃娃的作案人第一反应并不是去追,而是上楼,迫使吕姨不得不回来,这说明他清楚师姐在楼上。
如果他一开始就对师姐起了杀心,那十分钟时间里,足够他将近乎生活无法自理,毫无反抗能力的世界给杀害了。
最后他花费了二十多分钟找到藏在巷道角落的师姐并将她杀害,估计是为了灭口。由此判断,我怀疑他不是很了解师姐的情况,不知道师姐双目全盲,否则他作案后应该第一时间逃离现场才对。”
“分析的挺有道理,但最后一点我不认同,”齐宏宇说:“也可能是吕姨认出了凶手,下意识的喊出了他名字,所以凶手不得不冒险在现场逗留,找到师姐并将她灭口。”
苏冉认真想了会儿,说:“确实,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得了吧,”石羡玉翻白眼:“师姐还断断续续和你讲过几句话呢,她要听到了凶手名字,或者晓得什么重要信息,能不竭尽全力告诉你?又不是拍言情片,我磨磨唧唧就是不说。还是你觉得师姐没脑子?”
齐宏宇噎了下。
“咳咳,”仇教导干咳两声:“那么姑且采纳小冉的推测,凶手是奔着吕姐去的,并且虽然知道谷儿残疾但不知谷儿双眼全盲,所以才将谷儿灭口。”
苏冉得到了鼓舞,立刻又说:“而且,负责调查谷儿师姐家里的几个哥也说,她家里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很可能是凶手作案后试图找什么东西,也不知找到没有。”
“等等,翻找?”齐宏宇站起身。
“嗯,这是他们路上报给仇教导的。”苏冉说:“他们在家里发生过搏斗,现场很乱,他们怀疑凶手回去翻过东西,但还不是特别确定。”
见齐宏宇重新坐下,露出思索的神色,苏冉等了他几秒,才接着说:“既然还要回去翻东西,那么凶手的时间应该是比较紧张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顺手将谷儿师姐杀害可以理解,但凶手找了师姐二十多分钟,这说明他在追杀吕姨母女时,可能暴露了一些特征,如果师姐没盲的话,有可能认出他来。”
赵博提出异议:“既然如此,吕姨肯定也看到了他的特征,那……”
“吕姨可能不敢,”苏冉直接说:“吕姨曾把师姐放下后独自引开凶手,就是想要保护师姐。
所以只要她没失去理智,她就算认出了凶手也不敢说,至少她不敢让师姐听到,否则凶手绝不会放过师姐。但吕姨没想到,凶手竟不晓得师姐是盲人……”
刚说到这,她细细的眉儿锁了起来,停顿大概两秒后,忽然改口:“不,我想岔了。也可能凶手晓得这些,但怀疑吕姨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偷偷告诉师姐了。
那么凶手是否了解师姐这点就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追杀吕姨母女时一定犯了致命的错误,展露了很可能暴露自身的特征。
所以,对于案发时那段巷道的少许监控位拍下的视频,我们要更加重视,必要时做逐帧分析,并加大那附近的走访力度,寻找目击者,或许能找到直接指向凶手的重要线索。”
“不错。”齐宏宇赞许的点头:“这个思路没问题,我赞同。”
仇教导刚好记完苏冉这番话的重点,听到齐宏宇这么说,立马又在边上画了个标记,然后问:“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没人表态,他又道:“那么,就按照小冉刚刚说的,展开调查吧,这边留四个兄弟走访就好,另外,小赵小冉,技术队已经定位到了卓甚,你们过去找他问问话。”
齐宏宇打岔:“确定卓甚在哪了?”
“对,”仇教导应他一声,然后继续安排任务:
“剩下的兄弟的都去谷儿家,还有案发的那段巷道,和凌晨工作到现在的兄弟做好交接工作,展开细致调查,走访要全面,勘察要细致,不要漏掉一家一户,别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这样,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