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把我和shirley杨领到牧民家的帐房后边,胖子和彼得黄二人正在里面摆弄枪械,长短家伙都有,手枪的型号比较统一,手枪都是偷猎的从东南亚那边倒过来的,可能是美军的遗留物资,美国单动式制式手枪1911,型号比较老,但点四五口径足够大,性能够稳定,可以算是美军军用手枪之中经典之中的经典,传奇之中的传奇,勃朗宁的杰作,绝对是防身的利器。
长枪却都差了点,只有两只型号不同的小口径运动步枪,没有真正应手的家伙,但再加上那两只散弹枪,也能凑和着够用了,毕竟是去倒斗,而不是去打仗。
我又看了看其余的装备,确实都已万全,不仅有美国登山队穿的艾里森“冲锋服”,甚至连潜水的装备都运来了,昆仑山下积雪融化而形成的水系纵横交错,这些全都有备无患,最主要的是那些黑驴蹄子、糯米、探阴爪之类的传统器械,市面上买不到的工具类,都是另行定造的,有了这些,便多了一些信心。
我留下一些钱,托当地牧民照顾铁棒喇嘛,等我们从喀拉米尔出来,再将他接走,如果两个月还没回来,就请牧民们将铁棒喇嘛送去附近的寺院养病,藏民信仰极为虔诚,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照顾好喇嘛。
我见一切准备就绪,便决定明天一早出发,当天晚上,所有明叔请众人聚在一起吃饭,这里地处青、藏、新三地交汇,饮食方面显得有些兼容并蓄,我们的晚餐十分丰盛,凉拌牦牛舌、虫草烧肉、藏包子、灌肺、、牛奶浇饭、烤羊排、人参羊筋、酥油糌粑,人人都喝了不少青稞酒。
明叔喝得有几分偏高,说了句不合时宜的酒话,他竟说希望这不是最后的晚餐,被他的话一搅,众人也都没了兴致,草草吃完,都回去睡觉。
第二天我们一早,便告别了铁棒喇嘛,准备集合出发,铁棒喇嘛将一条哈达批在我的肩头:“菩萨保佑,愿你们去凤凰神宫一路都能吉祥平安。”我紧紧抱住喇嘛,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心中感动万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们驱赶着牦牛和马匹所组成的队伍,望西北方向前进,藏北高原,深处内陆,远离海洋,气候干燥而寒冷,气温和降雨量呈垂直变化,冬季寒冷而漫长,夏季凉爽而短暂,当前正是夏末,是一年中气温最不稳定的时段。
荒凉的原野就是被人称为“赤豁”的无人区,虽然眇无人烟,但是大自然中的生灵不少,禽鸟成群,野生动物不时出没,远处的山峦绵延没有尽头,山后和湛蓝天空相接的,是一大片雪白的色彩,但距离实在太远,看不清那是雪山,还是堆积在天边的云团,只觉气象万千,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神秘。
走了五天的时间,就穿过了无人区,当然即将进入的山区,是比无人区荒原还要荒寂的地区,山口处有一个湖泊,湖中有许多黑颈水鸟,在无人惊扰的情况下,便成群的往南飞,这些鸟不是有迁徙习惯的侯鸟,它们的飞离这片湖,可能是山里有雪崩发生,使它们受惊,还有一种原因,可能是寒潮即将来临的征兆,有迷信的脚夫就说这是不吉的信号,劝我们就此回去,但我们去意已决,丝毫也不为之所动。
我同向导“初一”商量了一下,这里海拔很高,再上山的话,队伍里可能有人要承受不住,能否从山谷中过去,这山中有数不清的古冰川,其上有大量积雪,从山谷里走很容易引发雪崩,但“初一”自幼便同僧人进喀拉米尔采集药材,对这一地区十分熟悉,知道有几处海拔很深的凹地,可以安全的通过,于是让众人在山口暂时休息一下,二十分钟后带队前往“藏骨沟”。
shirley杨这一路上,始终在整理铁棒喇嘛口述的资料,并抽空将那葡萄牙神父的圣经地图进行修复,终于逐渐理清了一些头绪,这时听说下一步要经过什么藏骨沟,便问向导初一,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地名“藏骨沟”?藏着什么人的骨?这片山脉叫做喀拉米尔,那又是什么意思?
初一告诉众人:“藏骨沟里有没有人骨,那是不清楚的,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里是山里百兽们自杀的地方,每年都有大量的黄羊野牛藏马熊,跑到那里跳下去自杀,沟底铺的都是野兽们的的白骨,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晚上到那里去,至于喀拉米尔,其含意为灾祸的海洋,为什么叫这个不吉祥的名字,那就算是胡子最长的牧民,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