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道:“从正五品到从四品,虽只是一级之差,却是云泥之别,有多少人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仍跨不过去。”
盛紘的心思,连长柏都瞒不过,更何况老太太自小将盛紘带在身边,细心呵护抚养长大的嫡母。
长柏看着老太太的目光隐隐带上了几分钦佩,老太太这话一出口,长柏甚至已经能够猜到盛紘接下来的反应了。
从正五品到从四品,可不仅仅只是一级的差别,五品的京官东京成里遍地都是,可一旦到了四品,那就完全不同了。
京官若是一到四品,便是外放,那也是一府知府,或是其余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
而且以盛紘现如今的年纪,若是此时当真成了鸿胪寺少卿,将来说不定还有可能入中枢呢。
“母亲说的极是,是儿子一时想岔了。”盛紘的态度很是恭敬。
盛老太太虽然久居后宅,可一直以来,却都是盛紘仕途上的指路明灯,先是延请名师教导,悉心督促盛紘读书,而后又替盛紘求娶王若弗,为盛紘找了个王家这么一个岳家,让盛紘的仕途得以顺遂。
之后更是每每在盛紘即将犯错之际,耐心提点,让盛紘避免了不知多少麻烦。
盛紘并非是那等铁石心肠之人,也不是不知感恩的狼心狗肺之辈,对于老太太,盛紘心底还是很尊敬的。
现在在想想,自己为了林噙霜那个女人,和老太太生了嫌隙囹圄,是何其不该。
当初若是没有林噙霜,自己和老太太的关系一如最开始那般和睦,在老太太的悉心提点和关照之下,说不定······
盛紘心中不由得暗自懊悔不已。
为了林噙霜这个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却将自己二十多年的青春都给搭了进去······
“左右现在朝廷那边也还没定下来,能不能轮的到父亲且还两说呢!”长柏却忽然泼了半盆冷水。
虽是泼冷水,可长柏这话说的却不无道理。
“要不,咱们再走走门路?”盛紘试探性的问。
长柏疑惑的道:“咱们家的那些亲朋故旧父亲不是都走了一遍吗?”
老太太却忽然看着盛紘问道:“听闻那孙尚书为官清廉公正,从不徇私,老爷若是想走他的路子,怕是行不通。”
毕竟手把手的抚养了盛紘十多年,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盛紘一撅屁股,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长柏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
却说那嵬名山通,被王破敌派出的三千精骑将麾下留守的铁鹞子派出去半数,一招声东击西,便将其身侧守卫去了大半。
又被王破敌分兵袭扰,正在攻打无名山谷内宋军的西夏兵马听到后方的喊杀声和马蹄声,想要回兵救援,却被谷内的孙平寇也借此良机,开始全面反攻,死死缠住。
那场战斗只持续了两个时辰,就以嵬名山通被铁鹞子掩护着一路杀出重围,逃回合水,其麾下其余兵马死的死,降的降,还有些四散而逃而落下帷幕。
王破敌带着麾下精骑,一路追杀至合水县城之外,眼睁睁的看着嵬名山通带着数百铁鹞子逃入城内,紧闭城门。
嵬名山通惊魂未定的上了城楼,看着城外驻足而停,并未选择直接攻城的骑兵,总算是松了口气。
吩咐守将紧守城门,加派人手,不得懈怠,然后就急匆匆的跑去临时大营,准备暂歇片刻。
不想刚刚回到大营,就接到了庆州城被宋军连夜攻破的消息。
气得嵬名山通一口老血险些就要喷出来。
也顾不上歇息了,当即便再度带着铁鹞子,又在城中守军里头,临时拉起了一直七八百人的轻骑,匆匆用了饭,每人带上几日的干粮,便马不停蹄的撤出了合水县城。
至于留在城内的那些守城的步兵,则直接被嵬名山通给放弃了。
不得不说,嵬名山通这厮确实反映够快,等徐章将庆州城肃清,站稳脚跟之时,他已经带着麾下近卫和临时征召起来几百轻骑绕过了庆州城,甚至于连庆州最北便的华池县城也没取,直接就奔着环州去了。
庆州治下七县,除却三面环水的庆州城外,其余数县,皆无什么天险可守,可现在就连庆州城都给丢了,宋军占据了庆州城,庆州七县之地,尽皆转瞬即至。
嵬名山通看得明白,只有退回环州,重整兵马,才能最大限度的防止宋军攻打其余五县之地。
可没等嵬名山通整顿好兵马,庆州境内除却华池之外的其余四县,在两日之内,便被王破敌和孙平寇二人合力攻破。
一日破四城,孙平寇和王破敌两人的名头,也在西北军中悄然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