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与肖白图大眼瞪眼起来,然后后者咳嗽一声说:“见面是够呛了……我们认识的马三立老先生,已经不幸去世了”</p>
公子哥再次错愕,似乎认定二人是在拿他开心仔细观察了一下二人还算认真的神色,随即不屑地道:“天下之人千千万,同名同姓何足道哉?”</p>
“我们只是有些错愕,别见怪”肖白图说完,再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而后惊喜地发现居然碰到了女扮男装的戏码唇红齿白,衣领刻意拉高遮住了喉结,胸前大有文章尤其是对方刚刚过一米五的个头……虽然这个时代明朝人的平均身高没多少,可也不至于这么矮?</p>
综合以上,肖白图立马认定对方是个姑娘这厮随即捅了捅身旁的邵北邵北多灵醒一个人?瞅着肖白图眼神当中荡漾开来的**,立刻就会意了</p>
这个时候,这位马三立似乎发现了有些不对,轻咳一声,招呼过来身后的厮那厮端着托盘,上头放着一壶温热的老酒,与三个酒盅</p>
西贝货公子哥斟满三个酒盅,率先端起来:“此一别千山万水,三立代家祖祝二位一路顺风顺水,早去早回”一仰脖,干了随即脸色晕红起来,似乎黄酒的辛辣,完全出了她的预期一般</p>
邵北与肖白图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对方耍宝,根本就没有碰酒杯的意思笑话半路蹦出来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说自己是马士英的孙子,名字叫马三立……还有比这离谱的么?这种情况下喝对方递过来的酒?那得脑残到什么程度啊</p>
二人对视一眼,做惯了坏人的邵北索性说开了:“姑娘,还是让我们还是结束这个游戏”</p>
一声‘姑娘”让这位西贝货吃一惊:“看出来了?”不过这位姑娘倒是显得很大方,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然后微微一福,说:“当朝东阁大学士乃至家祖,女子三娘,见过二位”见二人依旧不为所动,这姑娘眨眨眼看向邵北:“邵部长应该见过我?”</p>
“没印象”平淡的一句话,让马三娘如坠冰窟</p>
这姑娘气哼哼地指着邵北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自作聪明地以为,邵北会记得她,是以轻车从简这会儿哪有能证明她身份的物证人证?就算有,对方识不识得还是两说呢</p>
“谢谢姑娘的好意了不管你是谁,我们都要赶路了再见”招招手,邵北拉着肖白图就要上车</p>
正这个光景,只见来的过来一辆绿油马车车厢中探出一个粉嫩的脑袋,正用一口酥软的吴语喊着什么</p>
“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眼熟呢?”肖白图沉吟一下,一拍脑袋:“那不是卞赛赛身边的丫鬟柔柔么?哈,瞧见没?这才两次,人家姑娘就来送行了”</p>
瞧他兴奋的直搓手,邵北忍不住打击道:“你什么时候跟人家丫鬟混得这么有情分?”</p>
得到是肖白图的白眼,这厮已经陷入了自我膨胀之中</p>
没一会儿的功夫,那马车停在亭子边,门帘轻挑,丫鬟柔柔先是跳将下来,而后扶着婀娜的身影缓缓落地来者,正是卞赛赛</p>
只见卞赛赛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款款走来还算敏感的邵北,发现那笑意中隐约透着一股子嘲讽?</p>
毫无疑问,肖总表错情了他打招呼的时候,卞赛赛只是客气地点头,而后径直走到邵北面前直视邵北片刻,卞赛赛开口道:“奴此番只为与邵公子说上几句话邵公子,可否移一步讲话?”说完,卞赛赛扭身,走进了长亭</p>
在肖白图嫉妒得发狂的目光中,邵北跟了过去</p>
刚要张口,卞赛赛却道:“别说话”而后,丝毫她面向长亭外的雪景,闭上眼,张开双臂,久久不动阳光,青松,皑皑白雪邵北就陪着卞赛赛站了足足五分钟</p>
五分钟一过,卞赛赛收了双臂,张开眼,瞧着邵北说:“奴只是想告诉邵公子,我这样的女子,会用心烹制菜肴,只为博夫君一笑;我这样的女子,会倚门望雨,只盼夫君早归;我这样的女子,会舍身搏命,只求夫君无恙;我这样的女子——”她笑着看亭外的雪景:“——会在这一刻,陪夫君共赏美景恐下一刻便是诀别”</p>
邵北皱着眉头一言不发</p>
卞赛赛笑得愈发甜美:“敢问邵公子,您的……未婚妻,可会如此?”不待邵北回答,卞赛赛已经缓缓走了与肖白图道别,而后乘坐马车,折行向神策门</p>
“她跟你说什么了?”瞅着邵北回来,肖白图纳闷着问</p>
邵北摇了摇头:“她试图说服我”</p>
“什么?”</p>
邵北不想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上了马车然后肖白图也跟了上去只留下马三娘在原地愤恨地直跺脚</p>
半天之后,他们乘上了快船航向广州湾,航向一六四五年,航向一个又一个不知是对还是错的选择</p>
迷航一六四二292航向一六四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