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你深夜请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刘伯玉的心情并不怎么好,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却不会主动挑明,万一这周铁河就是镇东王派来试探自己的呢?
这段时间大军围城,渡边城不是没有想要另寻出路的人。
但无一例外,胆敢私自闯城门的家伙,一个个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现在西门城头还挂着几具尸身呢。
如今的镇东王,在这渡边城就是一言九鼎,区区三境武师的刘伯玉,还真没有和其叫板的资格,因此他必须得多留一个心眼。
“刘兄,看到了吗?”
周铁河心头嗤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来,朝着西门城外一指,而刘伯玉也是顺着其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城外遥远之地。
只见在那西城之外的平原之上,无数的军帐火光,犹如夜空之中的点点繁星,看不到尽头。
每一处灯火,都是一座军帐所在,连绵不绝。
“西门城外有四万大军,南门和北门外各有三万,整整十万大军围城,刘兄,你觉得渡边城真能守得住吗?”
周铁河暂时没有拆穿刘伯玉的那点小心思,而是指着外间灯火延绵的大军营账说道。
他相信自己这番话,已经足够让这位刘家家主想明白一些东西了。
“周兄这话可就有些不太客观了,之前海族大举来袭,而且还有三尊五境强者,我渡边城不也守下来了吗?”
刘伯玉眼珠微微一转,说出了一个事实,却只是引来周铁河更浓郁的冷笑罢了。
“刘兄,你真以为能打退海族,是镇东王府一家之力?”
周铁河冷笑道:“还不是因为隐杀会的两大杀手出手相助,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渡边城有什么,没有了三大势力的强者,咱们就只有可怜的两三个四境武师,还有镇东王府的一个四品医师,能顶什么大用?”
“而且刘兄,不知道最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这位周家家主的声音忽然变得小了许多,见得他神神秘秘凑到刘伯玉耳边轻声说道:“据国都传檄各方的檄文所言,镇东王可能和海族早有勾结!”
“嘘……,周兄,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对方后头的几句话,真是将刘伯玉给吓了一大跳,直到他转过头来,看到四周近处并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渡边城可是镇东王府一家独大,严格说起来,周铁河这些话有着动摇军心之嫌,若传到那位王爷的耳中,他们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要再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我就不信你没有收到杨巡城主的秘信?”
见得这个刘家家主还要和自己打马虎眼,周铁河终于是忍不住冷笑一声。
将话挑明了说,或许可以让这位刘兄再无退路。
“你……你怎么知道?”
刘伯玉刚刚失口惊呼出声,便知道自己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很明显面前这位,也收到了一封同样的秘信。
谁叫自己这两位家主,曾经都是渡边城城主府的附庸呢?
“刘兄,明人不说暗话,反正我是看不到渡边城能守住的半点希望,杨城主此刻寄来秘信,或许就是咱们的最后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活命之路!”
既然已经将事情挑明,那周铁河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外间灯火点点,整整十万大军三面围城,渡边城能守住才是怪事呢。
更何况周铁河还知道,这一次没了海族这个共敌,像万国商盟听心楼这些强大势力,肯定都不会再插手。
剩下一个镇东王府,在十万大军面前,又能翻得起什么浪?
“周兄说这话,就不怕我去向镇东王府卖了你吗?”
刘伯玉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然后说出的这一句话,却是听得周铁河同样脸露笑容,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嘿嘿,如果刘兄真想要去告密的话,就不会再叫我‘周兄’了!”
周铁河笑着说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既然这位刘兄是和自己一条心,那他相信这件大功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周兄有计划了吗?”
打定主意的刘伯玉,也没有再拖泥带水,既然双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反正以前也合作过不少次了。
“每晚亥时,陆明阳都会亲自巡逻西门,子时转而去北门,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在明晚子时,接引杨城主安排的人入城!”
周铁河果然是早有计划,在这种时候,他自然是不可能打得开城门,那需要镇东王颁发的手令,城门也不是他们两家能掌控的。
不过在这西门城墙之上,这两家的防区却是首尾相连,趁着暗夜吊上一些人来,倒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潜入城内的奸细,到时候就能里应外合,做出一些大事,比如说强夺城门放大军入城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