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众在山岭上迂回前行,囔囔的步履声中,逐渐有一股气势在生成,似有悲壮,却又决绝。这觉摩崖位于荒堡东南千里之外,马义等人一挨近,便就早早落下身形。敌手的威势实在太盛,他们不得不倍加小心。
虽然山岭难行,好在大家都是功法精深之人,这跳跃前行速度却也不慢。“这是?”感觉脚下有些震动,马义不由望向诸位僧人。人总是这样,独自一人的时候,恁的坚强;可是有了同伴之后,却会把一些心思寄在同伴身上。
宫比罗抬头四望,面色凝重道:“山在振动。”马义暗自心惊,不由脱口道:“移山蹈海?”宫比罗摇了摇头道:“是地下河在振动”。
这南荒水路纵横,山岭又多,所以有溶岩、地下河倒也是常事。只是这些暗河往往都是悄无声息的,如今步行的越近,就能感觉这山体振动的越厉害,而且还隐隐有些振动咆哮的声音远远传来,到了他们这些神情沉重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大妖、巨魔在嚎叫呼喊了。
几人一对视,就可见脸色愈加阴沉,脚下步履也都不自主的加快了不少。
“宫比罗,这个就交给我对付吧”,马义望着出现在面前的阿萝,脸色有些古怪。“那冰焰天,在洞中不知正做什么古怪,你们七人好歹能与他抗衡一下”,顿了顿,马义又沉声道:“要好好活着呀”。
其实马义本想说的是‘若见事不可为,就逃走吧’,可是见这些僧人一脸坚决的神情,马义还是没能说出口。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恐怕他们早都有舍生之志了。
阿萝望向马义,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灵动了。马义嘿然踏进一步,面前一朵火焰凭空而起。马义沛然心惊,金钱镖法器成盾形护于身前,周身青光闪动,时时还有一丝电弧划过。
如今他吞噬了两员结丹期修士的真元,虽然十之都消逝不见踪影,但是残余的一两分真元在被他炼化之后,他已隐隐有些结丹期修士的威能了。
见此火焰,宫比罗大惊:“这是红莲业火,能焚尽人间一切”。眼见宫比罗等人就要上前助战,马义怒声喝道:“白痴,轻重主次你们都分不清么,我能对付了她”。听闻此言,宫比罗也不在坚持,一咬牙便与诸人奔入暗河的洞窟之中。
就见阿萝眼眸流转,一朵朵红莲便静静展开,俏生生的伫立在眼中。马义嘿然一笑:“这便是红莲业火么?只是我前生恶业皆不在此界,就不知它能否烧疼我。”
眼见马义走近,阿萝的神色有些改变。她嘴角有些歪斜,似笑似哭,迈步便要前迎过来,只是周身烈焰冲天,却又踌躇不敢前行。
马义手掐法诀,口中低诵:“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这是道家致雨咒,只是他水性不显,又无符箓相助,这甘霖之露也只是堪堪护住身形。
他就这么坚决的一步步迈向阿萝,身周业火难伤。站的近了,看清那双眼睛,马义的嘴角便不由浮出一丝笑意。他轻声问道:“阿萝,这几天,你过的可好?”见阿萝嘴角呢诺,却说不出话来,他又微笑道:“你可见着月亮,还有小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