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月这才抢上来搂住莫忧,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委屈。”
莫忧轻轻推开,笑道:“丁少爷客气了。”
丁青月知道她在生气,道:“春深夜寒,你快上床,莫要着凉。”
莫忧微笑着用手指着帘后:“沐浴至半,残汤未除。”
丁青月向门外喊道:“进来收拾吧。”牵着莫忧的手进往内室。
内室烛光微弱,一派粉色相映,情致撩人,莫忧忙道:“惊动丁少爷,悠然惭愧,丁少爷请回。”
丁青月亦觉得氛围暧昧,再看莫忧,出浴美人越发醉人,怦然心动,怔怔的移不开脚步,莫忧垂首请道:“丁少爷请回。”
丁青月喃喃道:“不错,悠然,你虽然住进府里,倒底没有过门,青月不敢有污你的清白,青月告退。”敛目离去。
莫忧目送他离去,心中起伏难平,躺在床上辗转不成眠,翻身下床,穿好衣裳,悄然出门,一个腾身上了屋顶,飞檐走壁,来到揽月居。
主客尽眠,园里静寂,几盏宫灯悬在檐下,点缀着无边的春夜,杜音音的房中亮着灯,莫忧站在院中静听片刻,并没有听到房中有说话声音,这才走过去,未及阶前,杜音音已慵懒的响起:“何人在外?”
莫忧笑道:“姐姐,我是莫忧。”
婀娜的身影映在灯下,门开了,杜音音笑意浓浓的依在门上,挑着眉笑问:“妹妹怎么来了?”
莫忧走过去,杜音音伸手拉进屋,掩门问:“妹妹是重要事要交待姐姐吧?”
莫忧笑道:“姐姐是女诸葛,能看透我的心呢。”
杜音音水波儿扫过,笑道:“说吧,什么事非得这么急赶回来?”
莫忧沉声道:“姐姐,我告诉丁府的身份是假的,我想,她们必然会去查证。”
杜音音笑道:“我知道,你说你叫悠然,苏州人氏,父母早亡,祖母养育,祖母仙逝后卖艺为生,可是如此?”
莫忧大惊失色,骇然问:“这些姐姐怎么知道?莫非姐姐刚才去过丁府?”
杜音音嫣然而笑,摇头道:“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莫忧紧问:“是谁?”
杜音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说着转身从床头取过一封信笺,递过去道:“你自己瞧瞧,看能不能辨出字迹。”
莫忧展信一看,信中写有自己对丁夫人讲述身世的一段原话,后附小字:莫忧对丁府述其身世,不论真假,有劳夫人协助其圆言,夫人大恩,日后必报。”莫忧反复看这字体,标准的隶体,刚正隽秀,仿佛在哪里见过,但自己长年隐居深山,并不识得什么人,除了颜如玉,没见别人写过字,但颜如玉写的是正楷,形态偏瘦,下笔嫌轻,与这字体分明两样,不知这人是谁,为何要跟踪自己,帮助自己,一时间愣住,出不得声。
杜音音见她神色,亦知内情,笑道:“江湖人行事素来各有个性,神出鬼没,你既然不知道也不必多猜,只须知道这人没有恶意就是。”
莫忧点头道:“姐姐说得是,日后相见再谢就是。”
杜音音道:“姐姐不管你这身世是真是假,你的私事亦不多问,我们相识总算有缘,不问因不问果,你找到我这里,我必帮你办好了,你只管放心,从揽月居和聚花楼漏出去的有关悠然的身世,绝对与这信上一般无二。”
莫忧眼角微润,长躬谢道:“姐姐的恩情,莫忧铭记于心,莫忧无才,以后姐姐若有用得着莫忧的地方,莫忧决无推辞。”
杜音音笑道:“杜音音混迹于江湖边缘,无恩亦无仇,但求怡然自得,我帮你不过是心有怜惜之意,并不求你回报,天色启明,你还是赶快回去,以免丁府的人发现生疑。”莫忧深深的看一眼杜音音,重重的点个头,闪身出门,略一犹豫,又转回东园,贴耳在颜如玉门前,听得屋内呼息均匀,微微一笑,腾跃飘移,不多时,又回到丁府的墙院外。
正要翻墙而入,忽觉有异,屏声细察,院内灯火通明、人声喧哗,心中一凛,莫不是被人发觉自己不在房中而猜测出身份,忙侧耳细听,只听得脚步声来来往往,却无言语,眼见天色启明,正暗自着急,听到有人道:“可都把眼睛放亮了,少爷发了话,悠然姑娘长发无束,但凡在草丛中见着根头发都得捡起来送给少爷辨认。”仆人纷纷应是,散开。
莫忧心忖,果然是找我的,我得想个主意,要如何向青月交待?听声音众人走远,飘然过墙,寻个偏僻墙角候着,远远听到脚步声走近,伸手封穴,闭目睡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