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印潮音面色都是一震,齐看向白云裳,白云裳微一凝神,看向战天风,她也拿不准,想看看战天风的判断,战天风搔搔头,道:“从小到大,我只见过红莲花,白莲花,从来没见过黑莲花,荷妃雨人和花一样怪,说句实话,一般人到我面前,看一眼说两句话,大致我就能猜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这黑莲花——。”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大大的摇了摇头,道:“看不透,真是看不透,也许她确是想挑起内战,但也许呢,她就是突然之间羊癫疯发作,猛然间抽风了,刚好碰上四王子,一抽不就抽死了。”
“你就会胡扯。”白云裳再白他一眼,微一凝神,想了一想,转头看向眼巴巴看着她的平波王,道:“大王莫急,我们现在就去巨鱼国见巨鱼王,先劝他暂缓发兵,然后再慢慢彻查真相。”
“拜托白小姐了。”平波王长长一揖。
白云裳几个随即出宫,赶赴巨鱼国,平波王率群臣一直送到城外,白云裳几个借遁术而起,战天风起在空中,见平波王在下面仍是巴巴的眼神,有些奇了,道:“云裳姐,你不是说平波国背后有红雪国撑腰吗?那这平波王这么怕得要死做什么啊?真打起来,大不了向红雪借兵啊。”
“你说得轻松,打仗,苦的是百姓啊,就算能有红雪国援兵,然而一旦开战,会有多少人死你想过没有,平波王是个仁慈爱民的好王,不忍百姓受苦,能不打仗,自然是不打最好了。”
“呵呵。”白云裳说得苦口婆心,战天风却只是打个哈哈,说平波王胆小怕事怕打仗他信,但说平波王有多爱民,他是不信的,平波王这么怕得要死,必然另有原因。
战天风猜得没错,平波王怕得要死,确实不是怕什么战火苦了百姓,而是另有苦衷,平波国因为一直受红雪控制,红雪在平波国的势力便也非常大,平波王虽生性软弱,但也不甘于做牵线木偶,对朝中这股亲红雪的势力虽不敢彻底拨除,一直以来也都是千方百计进行压制,如果战端一起,必须要借红雪的援兵,那这股势力又会坐大,对平波王来说,如果巨鱼国是虎,红雪国就是狼,狼和虎都是吃肉的,而平波王只是一只羊,不是万不得己,无论是狼还是虎,他都不愿意放进羊圈里来。
白云裳上次来过平波国,对平波国的情势自然是知道的,但她希望能激起战天风的怜民之心,所以不愿说实情,听得战天风打哈哈,知道他不信,心中暗叹,也不好再多说。
梦阳泽方圆数千里,平波城到巨鱼城,直线也有千余里,白云裳一行从空中穿泽而过,傍黑时分,便看到了巨鱼城。
巨鱼城比平波城还要大得一圈,沿江傍泽,依地势而建,成一个扁圆形,夕阳下看去,象极了一只巨大的圆肚子蛤蟆,懒洋洋的趴在湖岸上。
但湖中的情形却是非常紧张,离着巨鱼城还有百里,便有战舰往来巡视,巨鱼城外,停着一支支舰队,几个码头上都是戒备森严,商旅客船一只不见,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一队队的士兵,在给舰队进行补给,码头上的补给物资,尤其是弓箭,堆得象一座座的小山,水上作战,最重要的就是弓箭,白云裳和三神僧虽不懂军事,但看了这些箭山,也知道巨鱼国是在认真的准备战争,不是在开玩笑。
看到这种情形,白云裳和三神僧脸上都隐有忧色。
战天风却只是冷眼斜视,战争和他无关,爱打不打,打死了不管,打不死更不要管,惟一让他多看了两眼的是巨鱼国的巨舰,巨鱼国的这种巨舰是真正的巨无霸,船长两百余丈,宽数十丈,高亦有数十丈,尤其是船楼,要是坐小船从下面看,几乎给人高耸入云的感觉,船头包以铁板,画成虎牙之状,凶横威武,一般所谓的大船,不要打,只要给这巨舰轻轻擦上一下,立即粉身碎骨。
战天风长这么大,只除了在陀家见过的大型海船队,还从没见过比这巨舰更大的船,但陀家的海船队是遨游远海的,巨鱼国只不过是内湖称雄,用得着这么大的巨舰吗?这一点叫战天风大大的想不通。
他却不知,巨鱼国以前曾是大国,国土比现在要大上四五倍,舰队也还要大得多,从游魂江上游下溯,左走腾龙,右溯虎威,纵横天朝水系,更远出外海,扬威远洋,当真是好生威风,后来国势衰败,领土大幅缩小,舰队也小了许多,但那种巨舰却仍保留了下来,这样的小国而保有这么大的巨舰,不免就给人一种耗子扛大炮的感觉,但在巨鱼国来说,负担虽然沉重,却是对过往辉煌的一种回忆,一直都不肯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