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当周师兄或者其他师兄跑来的时候,宁为根本不会给他们提问的时间,总是能随手从桌上抄起一张稿纸,然后一脸惊喜的看着对方说道:“哎呀,周师兄,可把你给盼来了,快快快,帮我看看这个问题。这可是我即将申报拔尖青年研究课题预研究碰到的问题,可有趣了。”
“您看啊,首先咱们把一系列模糊数据作为计算机大脑认知跟推理的基本对象,然后把这个层次结构中,数据、信息、知识和智能之间的关系用数学来表达为一个四元组从下至上分为数据(d)、信息()、知识(k)和智能(i),再设对象(o)、数据(d)、数量(q)、信息()、语义(s)、概念(c)和行为(b),由此可以得到一个结构式……懂了吧?”
等到周师兄被彻底吸引住之后,在抛出自己没想通的问题。
“现在预设问题您明白了哈。现在假如我们把数据对象o定义为一个有指定类t的变量v,vv?pv?u,其由类型约束μ(vt)限制以便将此一般类t通过子域裁剪t,并转化为一个特定类问题:o?这个时候问题来了,因为没法证明通解的存在,所以在整个构建过程中可能产生无效数据会被反复筛检,导致整个数据结构出现崩坏,这个问题您说咱们从哪入手解决比较好?”
“哎,鲁师兄,帮我把门给锁了,我跟你们说,今天两位师兄不帮我把这个问题讨论个123出来,谁都不许走!饭也都别吃了!真解决了,下次我请吃满汉全席!你们随便点那种!”
周研平:“……”
……
就这样,一周时间转瞬即过。
宁为也彻底适应了在北大数院的生活,简单而充实,朴实却有趣。
研究自己的命题顺便跟师兄们斗智斗勇,也可以快乐如神仙,鲁师兄还给他介绍两位燕北大学统计科学中心的教授,有问题时还能直接视频交流,是的,一周时间,宁为已经被他的师兄们带偏了,都快忘了什么叫“打搅”什么叫“客气”。
还有一点宁为也被带偏了。
那就是时不时的也想去那栋二层楼外的草坪上去听为两个人弹奏的音乐会。
比如那晚过后的第三天,就是宁为拉着鲁东义过去听的,第五天则是鲁东义拉着宁为去听的,第六天两人对视了一眼,就一起跑去听了。
没去的两天,一天是因为两人都没在办公室里呆到那么晚;还有一天两人都在沉浸在各自的课题中,完全忘了这事。
其实这个习惯没什么不好的,也不能算耽误时间,毕竟久坐可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脑袋用了一天,一起走出院子散步十五分钟到草坪,然后做一次免费的精神spa,等到教室里关了灯,两人再花十五分钟散步回去,既锻炼了身体,又能让大脑得到充分的休息。
但这天晚上,坐在草坪上的宁为膨胀的好奇心终于压抑不住了。
“师兄啊,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我们已经习惯了经常来听这人弹钢琴,如果有一天这人离开学校,再也不来了,咱们怎么办?”宁为问道。
“那就来这儿听收音机呗。反正这里也不会打搅到别人。”鲁东义如是道。
“师兄啊,我拜托你像个正常人一点行不行?等会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弹琴好不好?说不定还能认识一下,成了朋友想听的时候不是随时能让她弹给我们听?”宁为埋怨道。
“看来你现在还真是暴富思维模式啊。”鲁东义感叹了句。
宁为看着鲁东义,一脸问号。
“为了喝个牛奶就想到要开个牧场,这不就是典型的暴富思维模式么?”
“这能一样吗?算了,不说了,反正我今天一定要看看那人到底是谁,鲁师兄你就说配不配合我吧。”
“嗯……”
鲁东义想了想,然后说道“要我也可以,但下周我有问题跟你探讨,别拿你那套东西来敷衍我。”
“成交!”宁为毫不犹豫道。
不算什么大事儿,相对于周师兄的蛮横,鲁师兄甚至可以用善良来形容。
“那行吧,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等会这样,你看啊,等会教室熄灯后,锁门加走下楼的时间足够我们走到那边的大路上。然后我们算好时间,假装路过正好碰到,如果是个男的,咱们就直接上去聊,如果是个女的,你就假装去问路……”
“等等,你让我在燕北大学找人问路?”鲁东义打断了宁为的话。
“不然呢?”
“你觉得我去问合适吗?”鲁东义再次认真的问道。
宁为想了想,好像的确不太合适……
“但我着实没什么跟异性打交道的经验……”宁为有些困扰。
“那你猜我有没有这方面经验?”鲁东义继续反问道。
宁为想了想跟鲁东义认识至今的点点滴滴,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师兄,然后叹了口气道:“那算了,还是我去吧……”
“嗯?哈哈,师兄,不要计较那些细节。”
……
很快,音乐声停了下来,二楼教室的灯了熄了,两个人也绕到了楼前,走在了正对着二层出口大门的大路上。
两个数学天才将时间把握的很稳定,当两人转过头重新向回走,距离二层楼大概还剩三十米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二层楼的大门处,然后转身,关门,锁门。
宁为深吸了口气,冲着身边的鲁东义说道:“师兄,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不过是买几个橘子的事儿而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