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兹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马里思忽然有些紧张起来。</p>

铁门似乎许久没有打开过，发出一阵摩擦声。</p>

随着房门的打开，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混杂着一些微妙的排泄物和臭味。</p>

里面是一个大约二十平米大小的房间。</p>

洗手间挡着马里思的视线，他只能看见墙壁和正对着他们的窗户。</p>

包括天花板在内，视野所及的每一个地方，都覆盖着软质布面的材料。</p>

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钢筋防护装置，钢筋外面还有一扇不锈钢防盗窗子。</p>

“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消防的人过来装了这些东西。”奥兹解释着：“怪可怜的，他都很久没出过门了。”</p>

防盗窗是为了防止他逃脱，软质材料是防止他寻死。</p>

他不能死，也不能逃跑。这种待遇比死刑更可怕，卡尔他们三个想。</p>

他们走过洗手间，看见一个背影。他穿着短袖，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p>

罗兰德坐在窗前，视线却没有对着窗外，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p>

地上扔着几只餐盒，奥兹看了布丁他们一眼，不好意思地捡起来：“三位警官，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事可以随时叫我。”</p>

说着，奥兹退出了门外。</p>

马里思挠着头，对卡尔露出了苦笑。</p>

布丁在床前坐下，轻声喊着：“罗兰德？”</p>

罗兰德没有回应，他的肩膀纹丝不动。</p>

布丁能感觉到，他并非不想回应自己，而是处于一种“听不到”的状态。</p>

布丁不死心，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紧接着，像是被烫伤似的，布丁连忙缩回手。</p>

现在已经快到了夏季，室内没有空调，这人的皮肤却是冰冷的，竟然像死人一样。</p>

有了心理准备，布丁再次按住他的肩膀，手下用力。</p>

他感到一种微弱却富有节奏的抵抗，像是在拧动一具玩偶的关节。</p>

长期在避开紫外线的环境中生活，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p>

他的目光停在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即使被这样触碰，他也没有觉察到布丁的存在。</p>

布丁再次呼唤罗兰德的名字，可当他缩回手时，罗兰德的身体又一点点拧了回去。</p>

卡尔的声音传过来：“难道你在指望他会突然开口，说他认识一个叫做“推手”的人吗？”</p>

“然后把推手的姓名、籍贯、外貌特征甚至护证号通通都告诉你？”</p>

这时奥兹也走了进来，左手抓着茶缸，右手抓着那叠餐盘。</p>

他坐在靠墙的桌上：“警官，不是我说啊。我每个月给他剃一次头，每天给他送三次饭。”</p>

“这么多年了，几乎没听他说过话。就算开口，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p>

忽然间，罗兰德开口了。</p>

“乖乖……你快回来……我怀抱一直为你打开……乖乖……要真心悔改……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孩……”</p>

“你在说什么？”布丁急忙转过身来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