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雨倩听了感到“鸭梨山大”了,说:“前辈,您这么说,太折杀雨倩了,雨倩并未觉得有何过人之处啊。”
老道并未直接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这秘法,与其说是习,倒不如说是传。你学了形,吸了丹气,再有了神,那么,日后的修行就水到渠成了。”
符雨倩心想:“吸了丹气,难道刚刚的鱼汤就是丹气?怪不得喝了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再也不饿不困不累了。那么,什么是神?”还没等她问,老道却自顾自地说:“没有恶,何来善,没有无,何来有,没有死,何来生?秘法的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老道说着,有点儿神伤起来,弄得符雨倩也有点儿伤感,但她实在不明白,近在眼前是什么意思,也不敢乱想,只是觉得有点儿不安。
老道说:“大元初年,藏传喇嘛教正值鼎盛时期,逐次击败蒙古本土的萨满,蒙古贵族纷纷信奉喇嘛教,中原正道各派均处于喇嘛的打压之下,仅有全真道在长春子的努力之下,继续发展壮大,为华夏的传承留有了一线希望。长春子算得大元不足百年命数,天下终将大乱,华夏亟待圣人扶道挽于危亡,于是,长春子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光华秘密建洞于此,分一缕残魂以待天命。”
符雨倩听到这里,惊得睁大了眼睛,说:“这么说,您是长春子的一缕残魂?”
“正是。文诚子就是老夫要等的那个人,他果然不辱使命,辅佐明君匡复社稷,开创数千年来以南统北的先例,华夏迎来汉唐之后的再次全兴。可是,元末喇嘛教居然出了个不世奇才察罕帖木儿,他是名将也是喇嘛,最后用自己的生命呼唤了大魔头塞绰帕拉。文诚子集天下正道倾力一战,也仅能略微取胜,塞绰帕拉并未受到重创,却遁走于无形。文诚子算得日后必成大患,遂送回长春子残魂于此,以待有缘人。”
“他又送回?您就是长春子的残魂,那岂不是说,我要取走你?”符雨倩终于明白了,这老道怪不得说自己不是神仙,也不是前辈,因为他只是残魂而已,并不是完全的魂魄。只是长春子乃真神仙,一缕残魂居然能化身成人,很难发觉异样。刚刚和自己嬉笑玩耍,还教自己秘法的人,要自己取走?怎么取走?那么他将会怎么样?符雨倩脑袋实在是太大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放心,我只是残魂而已,本不应有情感,只是长春子的魂魄过去强大而已。今日,你取走我后,加上你的道心,魂魄会异常强大,当然,这残魂里还有绝世道术修炼的记忆,一并传承给你。”老道笑着说。
符雨倩吓得大呼:“前辈,这怎么行?那雨倩岂不是,谋害了你?这,绝对不行。”
老道又捋了捋胡须说:“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不是死,而是与你共生罢了,心中有我,我便是生。”符雨倩一听,眼泪夺眶而出,这话,怎么跟静心师太说的如出一辙啊?
老道哈哈大笑,随后化作一道光芒冲入符雨倩的眉心。“前辈!不,不要!”符雨倩大声呼喊着,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周边的一切依旧是那么的安静,这空旷的洞穴之内,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身边多了一把金色的赤晖宝剑。她拿起宝剑摸了摸,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落在胸前,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就是老道的结局,虽说他只是一缕残魂,可已经有了情感,跟一个完整的灵魂相比,还有什么不同呢?这明明是一个灵魂的逝去啊,而他走的却是那么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