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生隙(三)(1 / 2)

庶出 流花烟雨 0 字 2021-07-08

 “容琳!”昊琛抓了她的双肩,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安心,“我说过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必会保着岳父大人平安无事!”后事难料,他已往最坏处做了打算,就算有一天太子掌控不了局势了,杜尚书一家都被押赴法场、他密派往京中的死士也会把他们全数救出来!只那是走投无路时的破釜沉舟,在那之前,他不会妄动,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平添容琳的烦忧……

“我记着!”容琳强睁着肿痛的双眸,对着昊琛轻轻地摇头,“琛哥,你是要谋反么?”她望着昊琛,苦苦地笑,眼中是浓郁的感激和更浓郁的抗拒,她要救自个儿的爹娘,却不是以昊琛踏上不归路为代价,“我爹的禀性……你以为他会愿意你那么去救他?”从昊琛的口气不难猜出他的法子必是孤注一掷的,那么侥幸救了爹娘的性命之后又如何?背一个乱臣叛将的骂名亡命天涯?那对把忠义二字视作为人根本的爹来说,只怕毋宁杀身成仁……

容琳不愧是杜尚书钟爱的女儿,一句话就把昊琛的顾虑给点破了——他苦思难解的正是真有生死攸关那一天该如何说服杜尚书!文人的节气操守有时难用常理来推断,象宁肯和老母一起被烧死也不出山的介子推,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他的岳父大人难保会比他们更懂得变通!说句灰心的话,人生在世真不如做佞臣逆子了,也不必时时把家国之任都放在心上,“若按你说,要如何才好呢?”他的妻见识不俗,或许能给他些启发。

“我回京!”容琳主意已定。

“你!”昊琛气结,不都说了“不可”?她怎么还就认准了?“换个法子!”

“将军,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容琳泫然欲泣,“我尽己之力,或许……”

“你孤身一人,我如何放心?!你……”

“不是孤身一人,”容琳安抚地微笑,昊琛拦着她原是挂心她的安危,岂不知这一条是无虞的,“我回去先和轩哥会合,不管怎么说,他至少熟悉京里的人头路面,有他相伴,奔走求援都有个照应,两人有个商量,凡事也会……”

“我倒忘了你们是两小无猜长大的!”昊琛恍然,继而露齿一笑,“你们是要比旁人多些默契……”

“将军!”容琳嗔责,昊琛语气不对,只非常时刻,她无暇与他计较,“事情紧迫,容琳想宜早不宜晚,因而……”

“我若是不准呢?”

不准?容琳一怔,昊琛的样子不像是说笑,那他……“将军!”

“我说了这事在我身上,你就不用操心了!”昊琛转身回案后坐下,语气淡然,“你若就是闲得无事可做,那就再去绣一架炕屏好了!”

“将军!”容琳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昊琛为何又开始坚阻?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过去,“容琳都说了有轩哥在,你还担心什么?再三拦阻……”

“我都说了这事有我,你又为何念念不忘、执意要走?”昊琛隔着书册盯着容琳,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反诘,只合着他别有深意的眼神儿,便怎么听怎么是话中有话的了。

容琳又是一怔,不急着接腔了,先去想前言后语……脑中灵光突闪,难以置信,“将军,你……”

“不是我,”昊琛放下书,盯着容琳,“是他!”

“将军,你别胡思乱想,轩哥……”

“我胡思乱想?”昊琛冷笑,拉开暗格抽出一物撂往案上,“这也是我凭空造出来的?!”

看着泛黄的绢帕上熟悉至极的针线,容琳先是惊异,继而哑然,忽记起旧岁的合欢树下,风动衣衫、流水落花……轩哥,他竟用心至此……只明明该在轩哥处的帕子又怎会落到昊琛的手里?

“想起来了?”昊琛看着容琳的神色变化,微微冷笑。

容琳摇头,她实在不想在此时去解说什么前尘旧事,“都过去的事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