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妹便开始在厨房中转悠。
香肠被蒸得通体鲜红,油光反亮,诱人的色泽配上馥郁香味,让人垂涎三尺!腊肉也已经煮好了,刚好是标准的五花肉,旁边摆放着一篮子的腊排骨,一根根已经被分开,似乎随便抓起一根便能啃得满嘴流油!接着旁边是自制的酱兔,卤好的鸡胗,益州话叫郡肝……
小倩同志手中正在切的是酱牛肉,大块的酱牛肉在她的刀工下变成均匀的薄片,整齐码在菜板的一边。
见安阳走过来,她面带温婉的浅浅笑意,然后从酱牛肉上切下一坨,微微侧身递到安阳嘴边,然后笑着看他:“好吃吗?”
“好吃……”安阳支吾着说。
“你可别把他给惯着了,不然以后……你可收拾不了这小子!”谢云清有些看不惯自家儿子的做派,虽然往几年安阳凑到她面前她也会这样做,“这小子就是馋嘴,她妹妹也和她一个德行,每年都是,做东西总得多准备三分之一,不然端上桌连盘子都装不满!”
“这样挺好的呀。”小倩同志笑道,又切了一块递给身后装模作样的安悠,余光一扫,刚才还眼巴巴望着这边的小婵现在又低下头自顾自择菜了,于是她又切了一块。
“还想吃什么?”她问道。
“吃香肠吧,好久没吃到老妈灌的香肠了,外面人都做不到这么辣!”安阳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酱牛肉,目光却瞄向了一旁还未开始切的香肠,他一直觉得这些东西一旦被切成小片小片之后就没那么好吃了,还是得趁热切一截拿在手里啃,或者干脆就吃一节,就像啃鸡腿一样,被切成块的鸡腿哪有整个的好吃!
旁边谢云清听着,又恼火又愉悦,她肯定希望自家未来的儿媳妇对自家儿子好,就像现在这样,但自家儿子的德行又实在让她脸上无光!
顿了顿,她还是叹了口气:“真是我从小把他们俩惯出来了!”
“是阿姨做得好吃。”
“他们两兄妹就是爱吃辣,所以每年灌香肠都放很多辣椒,给自家吃,你说外面别人用来卖的哪敢放这么多辣椒,他们也就只有回家才吃得上这口。”谢云清说道,又白了一眼在厨房中间晃悠的兄妹俩。
小倩同志微微一笑,去取了一节香肠切成三份,分别递给安阳、安悠和小婵,然后又问边上的纪薇薇:“薇薇要不要吃,刚煮好的要好吃一些。”
没等纪薇薇回答,她便切了一坨,大概三四厘米长:“喏。”
益州的香肠是很有味道的,根据个人口味自由选择肥瘦,但一般没人用纯瘦肉。安爸安妈牙口很好,安阳家都算是做得瘦了,里面还是会有一些肥的部分,这给香肠带来更丰富的口感和更浓重的油香味,加上刚蒸熟的时候很烫,少许的肥肉部分会呈现透明色,像是一块玻璃,能清晰看见辣椒,与其他鲜红的瘦肉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无比诱人。
同时一口咬下去,通过长时间的风干的香肠完全吃不到肥肉的口感,只有满足浓香的油,好像在嘴里爆炸!被咬断的部分则清晰展现出瘦肉的纤维,能看见一根一根,在嘴里嚼动时也是肉干与烹煮过的肉并存的味道,兼具柴、酥和绵的口感,同时还有肉香和辣味,引爆味觉。
安阳直接用手拿着,导致手上被沾上了一层金红色的油,这种颜色在他印象中也是益味香肠独居的,会兼具透明和浑厚,和它比较接近的便是火锅油的颜色。
童年的记忆一波波的涌上来。
直到他往旁边瞥了眼,顿时乐了。
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婵还在择菜,同时也在吃香肠,她双手没空,怎么吃呢?只能将那截约莫十公分长的香肠咬在嘴里,一边艰难的嚼动着辣得眼睛通红,一边用嘴唇含着它以保证它不会掉下去,光是看着都觉得难度很高。
安阳不由用那只干净的手揉了揉她的头,给她说:“先吃吧,吃完再择。”
谢云清看见,顿时又是一阵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们两兄妹多大了,看看人家小婵,年纪这么小,你们在旁边蹭吃的,游手好闲,饭来张口,人家还在这里帮着做家务,你们就不能向小婵学一学!”
“哪有像丫鬟学的道理……”安阳嘴里嘟囔着,又咬了一口香肠,体会着口感极好的肉混杂着喷香的热油在嘴里炸开的感觉。
安悠也是不住撇嘴,她本来也是要来帮忙的,分明是谢云清不让她来,结果现在还说她游手好闲。
委屈,太委屈了!
眼光一瞥,安阳在旁边已经拿起一个不锈钢汤盆了,令她顿时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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