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河底，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潜木的侧舷上有一个罩着一块巨大的半弧形玻璃的舱室，然而此刻从玻璃窗向外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偶尔有一条过路的大鱼不小心撞到潜木上，能引起它微微的晃动。

百晓寒和金萍燕静静站在玻璃窗下，他们都没有用内力，什么都看不见，却仍然看着。

金萍燕忽然问：“你很伤心？”

百晓寒道：“有点吧。”

金萍燕道：“你既然伤心，为什么不救活她？”

百晓寒不说话。

金萍燕继续道：“你还有‘回命丸’吧，它一定能救活她，对不对？”

百晓寒叹了口气，道：“即使能救活，她也会变成残废，生不如死。”

金萍燕摇摇头，道：“你骗不了我。‘回命丸’这种东西，既然有起死回生之效，就一定有可能也恢复她的功力。”

百晓寒道：“希望不大。回命丸只是强提真力，短时间内增强人的**而已，对治伤丝毫没有疗效。”

金萍燕道：“毕竟还是有希望，对不对？”

百晓寒沉默了良久，道：“我不会用仅剩下的四颗‘回命丸’，去博一次前途渺茫的概率。”

金萍燕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们穿越者是多么有情有义的人。你们两个看着关系非同小可，但是互相都不肯为对方尽心尽力。呵呵……真情，这就是你们宣扬的‘真情’吗？”

金萍燕越说越激动，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穿越者一个个都自诩有情有义，说我们燕国人个个冷酷无情。然而你们呢？侃侃而谈的时候说自己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当真到了危难的关头，还不是一心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嘿嘿，真情，我就说嘛，这个鬼世界哪里来的真情。”

百晓寒道：“今天……你有些失态。”

金萍燕忽然停住话头，呆呆立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不错，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些话来。”

金萍燕扭头看着百晓寒，道：“你不救她，是对的。那四颗药，就等于你的四条命。”

百晓寒没有说话，他的心中长长一叹。

他忽然坚定下了信念，盘腿坐下，开始练功。

不知过了多久，瓶可忽然走进来，她手中拿着灯筒，一走近这间舱室，便立刻将灯筒关掉，因为光线在这里可以透过玻璃照射出去。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捕快士兵正在搜索他们的位置，一旦散发出光，对他们而言是个灾难性的危险。

她走到百晓寒身边，对他道：“莫贝芬已经死了。”

百晓寒和金萍燕，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