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叫他别瞎说，小心闪了舌头。”

“章家有人在场吗？”

“章国森没有来，章国森他爹就坐在桌子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所有人都知道瞎子说的是谁。”

“章家和成家不是不来往吗？”

“成家有什么大事，章国森他爹都会去，他是比较顾大面子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火灾前还是火灾之后？”

“火灾之前，是一九六二年春节后。”

“那么，章国森他爹还能坐得住吗？”

“坐不住也得坐啊！如果这句话都坐不住的话，那下面这句话就更坐不住了。”

“成有仁还有更难听的话吗？”

“有。”

“什么话？”

“他说自己没有瞎说，撒下断子绝孙的种子，得到的自然是断子绝孙的果。他这句话连章国森他爹也捎带上了。”

“结果呢？”

“结果——老太太扇了瞎子三个巴掌，这件事情才算交代过去。”

很显然，汪队长提供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到目前为止，同志们才真正接触到“12。27”纵火案的核心内容。

“汪队长，章国森除了和成家有恩怨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呢？”

“这——”汪队长望了一眼李书记。

“汪队长，不要有顾虑，把你知道的事情跟*安同志们说，这是在你的家里，又没有外人，如果你觉得wo靠不住，我就回避一下。”

李书记的激将法果然凑效。

“李书记，瞧你说的，我信不过你信谁啊！”汪队长站起身，把房门关起来。然后回到板凳上，“章国森和后山陶篾匠家的大儿媳妇和瘸子的老婆有瓜葛。”

“瘸子就是唐大胆。”李书记补充道。

汪队长不但说了，而且在不经意间，多弄出一根线头来。

“汪队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些年头了，章国森回到梨花坞以后安稳了三四年就开始沾花惹草了。”

“他和这两个女人的事情是在章家火灾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就有关系了。”

“李书记，章国森是什么时候当大队民兵营长的呢？”

“一九六七年，在我担任大队书记的后一年。”李书记道。

“那么，这两个女人凭什么和他勾三搭四呢？总要有所图吧！”

“谁知道呢？这些男女之事，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章国森的老婆知道吗？”

“从来没有看到他们夫妻俩吵过闹过，不过，章国森的老婆倒是经常回娘家，说不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你们可以找——恐怕只有张嫂子知道——张嫂子就是更生他娘，他们和章国森家是邻居。”

李云帆他们离开柳家口的时候，汪队长把同志们送到村口，临分别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安同志，还有一件事情，章国森家失火之后，我听人说，失火的前一天，章国森的老婆回了一趟娘家，听说是和章国森怄气，可能和章国森在外面沾花惹草有关。”

“您是听谁说的？”

“二胖子——就是章国森的老表——他家就住在我家的旁边。”

十二月三十号晚的柳家口之行是有收获的，瞎子成有仁走进了刑侦队的视野。同时进入同志们视野的还有两个目标，第一个目标的身上透着一股家族世仇的血腥味，第二，第三个目标粘了一点脂粉味。李云帆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找到了侦破的方向，但至少是接近了侦破的方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