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蓉能做到护士长,原本就很精明,虽然不太清楚王学平究竟帮丈夫做了些什么,但她却明白,丈夫一向做事沉稳,在外面是领导,回家是顶梁柱,不是那种喜欢胡言乱语的性子,他这么做肯定有极其充分的理由。
见严明高冲他使了的眼色,薛蓉赶紧回了卧房,找出了那个有些年头的牛角号。
“学平,这只牛角号是我当年在西藏的时候,一位藏民送给我的。据说还是件唐代的文物,就送给你了!”严明高摩挲着手里的牛角号,依依不舍地递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对于这只牛角号,王学平听说过一些关于它的来历,好象是松赞干布统帅的军队,使用过的一种通讯联络工具,距今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
这可是价值不菲的文物呐,王学平哪里敢收,一个劲地推辞。
最后,严明高差点拍了桌子,王学平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只昂贵的见面礼。
“学平,家里乱七八糟的,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按照金书记的安排,我明天就去住院修养几天,有你薛姨照料着就行了。你和小陈都回家去休息几天,下周末你和小陈来接我去市里。”严明高含笑暗示了即将发生的变化。
王学平知道严明高没病,住院只不过是和金书记商量出来的一种政治策略,很可能是为了搏取省市领导的同情。
严县长不直接回县里上班,却要先去市里,这个信号已经很明显了,意味着他将以新任县委书记的身份,荣归南云县。
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王学平和严明高的关系,与出事前有着天壤之别。他也没多客气,抱着那只牛角号,夹着公文包,告辞走了。
“老严,你怎么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一个小秘书?”薛蓉有些肉痛地问严明高。
“你懂什么?这次,连金书记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倒霉,却没法出手相助。要不是学平冒死相救,我就真的完了!”严明高只要一想起被关押的这段日子,就有些后怕,按照当时的萎靡状态,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得崩溃。
“随便送啥不行,你就非得送那只牛角号?”薛蓉还是有些没想明白。
“别只看眼前,你那是妇人之见!这次出事后,我也想了很多。宦海沉浮,变幻莫测,保不齐将来又会出啥岔子。到时候,你们孤儿寡母的,能够指望谁?说一千道一万,归根到底就一条,身边必须有个绝对可靠的自己人!”严明高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告诉了薛蓉,她听了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叫道:“还真多亏了学平,不然……”夫妻俩相顾而视,几乎同时露出了骇然之色。
司机小陈见王学平捧着一只牛角号从楼里出来,两只眼睛立时瞪得和铜铃似的,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他干县长司机已经五年多了,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看过一眼这只牛角号,严县长却没让他摸,哪怕只一下!
王学平见小陈伸出了热情的双手,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说破,就把牛角号和公文包一起交到了他的手上。
上车后,刚坐稳,就见小陈已经把烟递到了手边,王学平笑了笑,也没客气,接过烟,却拒绝了小陈替他点火。
接受一定程度的追捧是可以的,却不可太过分,毕竟小陈也算是严县长的心腹之一,以后共事的日子还长。
吸了口烟,王学平心想:“严县长把牛角号都给了自己,绝对不仅仅是感激这么简单,应该还别有深意吧?”
小陈扭头问王学平:“王哥,咱们现在去哪?”
“呵呵,该回家了!”王学平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心情相当愉悦。
他不仅把天给翻过来了,而且奇迹般地认识了何尚清,可以这么说,通天之路已经向他敞开了大门。
机遇就在眼前,剩下的就是怎么去努力奋斗,力争在98年之前,获得仕途和钱途双丰收。
坐在小车里,王学平暗暗懊恼不已,重生之前,怎么就不去研究股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