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之主使团的动静，格雷特并不知道，也不太关心。那帮人一走，他得以把注意力集中到病人身上，比比划划地和病人家属解释：</p>

“您儿子这样的情况，最好是把肠道里的这些肉球切掉，以免绞在一起，堵住肠子。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先要能看见它们……</p>

我的想法是，送一个什么东西到肠道里，让你、我，现场所有人，都能看见肠道内部情况。大法师阁下，您的秘法眼，能不能做到樱桃大小，或者更小一点？”</p>

塞拉诺大法师随手一弹。一枚半透明的弹珠飘飘悠悠，飞到众人面前，赫然只有黄豆大。大法师正色道：</p>

“秘法眼穿过的空间，至少得有一寸宽，而且我不能隔着人体操纵它。你有法子么？”</p>

“有！”</p>

格雷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塞拉诺大法师轻轻点头：他也很想知道，肠子里的东西，要怎么用秘法眼看见。为了满足好奇心，为小家伙提供一下秘法眼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p>

“那……我们现在就做吗？”</p>

博鲁店主一手拽着儿子不让他跑，一手按着桌面，弯下腰来问。格雷特仰头冲他微笑：</p>

“当然——不是啦！你等下啊，我问问谁有药剂——”</p>

谁见过肠镜立刻就做的！当然要清肠了！</p>

格雷特把希蒙德法师拽到一边，小声商量几句。说来可笑，他身为一个牧师+法师双料选手，还是个自然之神牧师，手头居然没有多少本土草药。老师知道了，一定会打他的头。</p>

幸好希蒙德法师有所准备。格雷特从他手里接过一大包泻药，直接递给博鲁店主：</p>

“给你儿子兑水喝下去，多喝水，喝大量水——像你桌上这么大的杯子，至少满满三杯。今天晚上，把肠子里的东西排干净，直到解出来的全是清水为止。弄得越干净，秘法眼看得越清楚！”</p>

哎，希望野蛮人体质足够好，不要拉出电解质紊乱。没有复方聚乙二醇电解质散，心里就是有点发虚。好在之前没这个药的时候，硫酸镁粉末啊，番泻叶啊，也能将就着用……</p>

格雷特平平稳稳地一觉到天亮。不是不想当中多爬起来几次，看看小拉里有没有腹泻到电解质紊乱，奈何——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残酷。法师，牧师，没有充足的睡眠，第二天就没有法术。</p>

他只能把一包口服补液盐交给伯纳德，反复叮嘱他：去孩子身边守着。看到不对劲，就把这个兑水灌他！</p>

第二天早上起来，男孩已经拉得两腿发软。好在肠道确实是清理干净了，格雷特确定之后，让男孩脱了衣服，向左侧蜷卧，开始一样一样地掏工具。塞拉诺大法师占据了最好的位置，招出秘法眼，在旁边纠结：</p>

“这秘法眼进不去啊！”</p>

“能进去！您看我的！”</p>

格雷特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玩意儿。上面是个鸭嘴样的圆筒，分成两片，底下两个和圆筒垂直的握柄。捏了捏握柄，圆筒向两边张开，直到能塞进两根手指为止。</p>

格雷特往圆筒上涂好润滑油，塞入，撑开。另一只手催生藤蔓，绿意摇曳，见风就长。卷住秘法眼，往下一低，顺着圆筒扩张开的道路就钻了进去。</p>

“哎哎哎……看见了看见了！”法师们接踵摩肩，围成一个大圈子，盯着秘法眼提供的光屏：</p>

“里面真的有东西！……可这都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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