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灵法师，一个变化学派的魔法师，两个自然之神牧师，同声应答，手脚麻利地开始配置。</p>

青霉素含量的计算方法，之前格雷特教过他们，每50毫升肉汤里，恰好能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繁殖的青霉素，就是一个单位。琼脂当中加入适量青霉素，做成平板培养基，再加病菌样品，催生法术扔上去——</p>

“又不一样了！先生，这次做出来的又不一样了！”</p>

“给我看！”格雷特一步跨到显微镜前。镜头下面，不再是长长的竹节状链条，而是一个一个大而均匀的圆球，排成一串长长的珠链！</p>

青霉素串珠试验，阳性！</p>

直接涂片时常单个或呈短链，经培养后形成竹节样排列的长链，在含微量青霉素的培养基上呈串珠状——同一种病菌，三种不同形态，他在《医学微生物学》里学过的致病菌，仅此一种呈现以上特征！</p>

再没有侥幸了。</p>

或者说，上天已经赐给了他们唯一的幸运，再也不能期望更多了。</p>

格雷特狠狠闭了一下眼睛。他看向做涂片实验的那两个学徒：</p>

“你们做的检材，环境检材，来自哪里？”</p>

两个学徒同时俯身去看记录册。死灵学派的那一个口齿伶俐，已经飞快地读了出来：</p>

“格拉斯顿街39号，101室，115室，213室，水龙头供水培养！”</p>

“卡麦伦街25号218室，305室，312室，水龙头供水培养！”</p>

“阿拉玛街37号地下11室，105室，水龙头……”</p>

果然是水源。三栋不同的楼房，八家不同住户，水龙头里供应的饮用水，同时检出致病菌——只有一个可能性，水源被污染了！</p>

格雷特心里越来越笃定。他指向检验室里两个学徒，变化学派的那一个，和自然之神教团的那个高挑少女：</p>

“你们谁也没有做错，这种细菌在不同条件下，确实会呈现不同形态，回去再把我的讲义复习一遍。——你们两个，立刻放下手头工作，跟我出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们去做！</p>

另外两个，你们慢慢做，保留今天的施法次数，待会儿有一批重要检材过来，你们看我的字条，优先检测！”</p>

“是！”</p>

“是！”</p>

格雷特急匆匆带人离开。然而他心里再急，也要遵守实验室规则：消毒水冲淋、脱防护服、二次淋浴、穿上进来时的衣服、戴帽子戴口罩戴手套。一套流程走完，回到外间，医院里已经忙得快要着火了：</p>

“1楼57号病人快不行了！牧师！牧师！”</p>

“1楼113号病人昏迷了！”</p>

“隔离区又有两个人逃跑了！要去抓回来吗？”</p>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不去上工会被解雇的！”</p>

“妈妈，妈妈——救命啊——”</p>

“3楼也满了！病人往哪里送？”</p>

格雷特快步走过通道。一路上，几乎每一间病房里，都有治疗术的白光在闪烁。走到大厅，托尔加大法师坐在一群低阶的医疗系魔法师中间，个个脸色疲惫，全身是汗。托尔加大师从空间袋里摸出水果，正在一个一个丢给他们。</p>

格雷特赶紧过去：</p>

“别在这里吃东西！吃东西之前必须洗手！彻底洗手！换衣服！衣服全部浸消毒水，可以的话，最好焚毁！你们的衣服上、手上沾染了致病细菌，不完成清洁就吃东西，也会得瘟疫的！”</p>

见鬼！有关传染病和无菌操作的科普真要尽快铺开，不然人还没治好，先爆一波院感，天大的笑话！</p>

“听到了没有！”托尔加大师赶紧喝止弟子们。与此同时，楼上病房也走下几个牧师，同样满脸疲惫，全身是汗。战神神殿的沙利文主教甚至在楼梯上滑了一脚，险险拽住扶手，快步走向格雷特：</p>

“治疗力量不够！能叫的人都叫过来了，眼看着还是不够！——小格雷特，你还有什么办法？”</p>

“……给我点时间。”格雷特疲惫地喘了口气：“大法师阁下，主教大人，劳烦二位带着他们，尽量节约法术，只要维持住患者不死就行。给我时间！给我争取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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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字！</p>

今天又是6000字！</p>

赤色彗星玛斯的三个万赏还完了！</p>

中午忘了说了，感谢大家又凑够了一个万赏，明天继续加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