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它很慌张都感觉不到吗？！”伍德长老几乎吐血。兔子啊，自然之神的牧师走在野地里，打交道最多的动物之一啊！现在四爪朝天被按在地面上，让你沟通一下，你都感觉不到它在紧张？</p>

“我……我能感觉到它心跳很快……”格雷特飞快地从兔子颈部缩回手指。这是兔子啊！不是人啊！是人我还能和他沟通，是兔子……我和兔子唯一的沟通方法就是实验！</p>

伍德长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拍拍地面，让泥地上窜出几根长草，把兔子捆了个结实：</p>

“来，最基本的催生草木，做一遍给我看看。”</p>

“不、不会……要不然，长老你把神术卷轴给我看看？”</p>

格雷特也很绝望。</p>

神术不像魔法，魔法的话，他记住法术构造，使用的时候用精神力勾勒出来，调动魔力——自然而然就出来了。</p>

神术却不一样，到现在为止他学过的神术，基本上都是治疗术系列，不知道怎么就学会了。其他神术？</p>

努力在脑子里想“这棵草你给我长出来”？</p>

怎么想对方都没反应啊！他挖了坑，松了土，下了种子浇了水，那草籽还是不给他面子，吟唱了半天，一丝都不长……</p>

他连黄豆都试过了！试到最后，黄豆泡了好几天，发出了豆芽……</p>

伍德长老掩面叹息。埃尔文真是托付给他一个好学生，治疗术上的手段各种闻所未闻，看得他目不暇接；然而，自然之神牧师的传统技艺……</p>

都不指望他能打能跑了，就这些特色神术，怎么这么不开窍呢！</p>

“……神术的根本是强烈的祈愿。”他叹了口气，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向格雷特解释神术的本质：</p>

“把最强烈、最纯粹的愿望传达给神，祈祷神祗回应，做到凡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泉水神殿信仰他们的女神，战神神殿信仰战神，而我们信仰自然无所不在的伟力。</p>

——植物，动物，甚至山丘、河流、原野，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只要我们信仰自然，它们，就一定会回应我们的呼唤。”</p>

那完了。我从来就没信仰过自然——我信仰的，一直都是救死扶伤，是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职责。格雷特不敢说话，老人抚摸着摇曳的野草，又弯下腰，五指按上地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p>

“我问你，自然对你而言，是什么？”</p>

“……生态平衡？”</p>

格雷特惊险地咽回去这句话。伍德长老的神色反而转为满意：</p>

“不敢回答？不敢就对了。自然是伟大的，是崇高的，值得你用一辈子去感受、去敬畏。现在你告诉我，你想学习催生草木，是为了什么？”</p>

“为了……”</p>

格雷特目光飘忽。他从伍德长老腰间的小袋子，看到他的手指，再看到他指尖的草叶：</p>

“为了，需要什么管子的时候，催生一下就有？”</p>

“……”</p>

伍德长老差点背过气去。</p>

管子是什么鬼啊！自然之神的侍奉者催生草木，要么是为了辅助战斗，要么是为了阻挡敌人，要么是为了收获——收获花朵、收获草药、收获果实之类。</p>

管子是什么？你的治疗术，需要那么多管子吗？</p>

他索性抓出一小把草籽，想了想，又扔回去大半，只丢了一小撮给格雷特：</p>

“那你试试！照着你的需要祈愿一下！”</p>

虚空催生吗？不是埋在泥土里，然后依靠大地的力量让它生长吗？格雷特愣了一下，还是伸出双手捧过草籽，右手拇指、食指并拢，拈起一颗。微闭双目，默默想象：</p>

“我需要一根管子……一根管子……材质柔软，表面光洁度高，无刺激性，12F规格……400mm长……形状……”</p>

他集中精力在脑海中勾勒。指尖簌簌一动，碧绿色的空心藤蔓，迎风便长。</p>

伍德长老目瞪口呆。</p>

“不是……你这根管子，一头怎么还带个球啊？”</p>

（猜猜格雷特催生的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