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不妥!”酿泉摆了摆手:“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两个姑娘家在这冰天雪地里,被人欺负怎么办?还是等过路的吧。”
暗香点头称是。
她将原本带去探望母亲的点心留了几块在路上吃,是以现在寻了出来,分给其他两人。
这一趟年拜的可是当真不顺啊。
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暗香手炉里的炭火已完全没了温度。她与酿泉下车踱了踱脚,却瞥见远远的有一盏车灯驶进。
“哎……”酿泉朝那边招了招手,“有人吗?”
“何事?”是一个娇美清脆的声音,带着略微的警觉,朝这边问了一声。
“劳驾这位姑娘,我们的马车坏了,不知可否顺路搭载我们去放鹤州城南的流沁坊中?”酿泉走上前去应对,口齿伶俐,十分得体。
一只手随口撩起车上的帘子,拎了一只灯笼出来照路。只听方才那个声音道:“我家主人说了,车厢内窄小,只能容纳你与那位姑娘。”
“那就多谢了!”酿泉心下一阵喜悦,搀扶了暗香上车,顺带嘱咐车夫卸了车,一路小心骑行。
拎灯笼的丫头递给酿泉一个脚垫,让暗香垫了上车。
她拎起被雪濡湿的裙摆,小心坐了进去。只见这架马车异常舒适,宽大的车厢内坐了四个人。一位便是方才的那个提灯笼的侍女,一位是正依在别人身上睡觉的少女。另一位同样是侍女模样的打扮。还有一位,便是一袭华服的公子,气度非凡,见她上车,冲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酿泉也上了车,将脚垫归还给方才的那位侍女,道了一声:“多谢姑娘。”
“不用谢我。”那名侍女微微一笑。
其余人并不搭腔,只是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北风,与车轱辘吱吱转动的声响。
“若是方才没有听错,二位是要去流沁坊?”那位华服的公子终于打破沉默,朝她们两个人问了一声。
“是。”暗香点了点头。
“不知今年的新春书会举办得如何?前阵子太忙,并未来得及赶来放鹤州一观。”听口音,他倒像是京城人士。
暗香拘谨地答道:“仍如往年一样,抱鹤轩拔得头筹。”
“哦……”那位公子扬了扬眉,露出一个颇为玩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