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门帘,又是一间窄厅,厅中有三道门,分别写有“肆”、“柒”、“陆”的字眼。
陈皓初朝那“肆”门走去,李蝉好奇打量四周,问道:“这儿也设了奇门阵法?”
“自然。”陈皓初点头,“此间阵法经常会有变化,这些数字,有时对应八门之数、有时对应九星八神,能防止外人潜入。”
李蝉跟在陈皓初后边,通过“肆”门,啧啧称奇,“真是严防死守。”
陈皓初道:“这玉京城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便连说话也要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听了去。”
说话间,陈皓初领着李蝉穿过一个个门厅。各门厅的布置几无二致,令人稍不注意,便会以为回到了原处。直到穿过了第十一道门帘,才终于进入一条漆黑廊道。李蝉颇为惊奇,合璧巷里一张不起眼的门面后边,竟有这么一方洞天。
他听到廊道尽头穿出人语和脚步声,未见时,仿佛有许多人在那门后交谈。一进去,便见到一方圆厅,厅中虽有十二人,却都屏息凝神,一言不发。他们坐在桌前,拨弄十二根对应十二律吕的竹管,仔细倾听。那些人语声,便来自竹管中。
这十二张桌,沿厅壁围成一圈,圆厅正中,又供着一座石兽。石兽形似细犬,长有五眼六耳。
陈皓初領着李蝉穿過圆厅,没有惊扰那些“听律”。
过了圆厅,又进入一方窄院。这时候,李蝉才从窄院的天井里得窥天光。
进了這窄院,那圆厅里的人声顿时消弭,陈皓初停步,解释道:“那五眼六耳兽加持的灵应法,能窃听周围数坊的动静。”
李蝉想着那石兽,若有所思道:“难怪袁杀君的诨号叫袁六耳。”
“这诨号可不兴说。”陈皓初笑了笑,“这院子里设有镇物,到了这儿,便不怕隔墙有耳了。我虽在左禁当冥迹校尉,主要却是在右禁任判事之职。当初在青灵县里,我与足下有过一面之缘,原来足下就是京畿游奕使。”他侧目看李蝉,“不知那义庄里的妖物……”
李蝉点头,“已被我降服。”
陈皓初逃出那义庄后,一直以为是那玄龟含象符救了自己一命,这时再一琢磨,事情却没那么简单。他试探道:“还要多谢足下出手相助,若不然,我这条命便交待在那地方了。”
李蝉不在意道:“只是举手之劳。”
陈皓初映证了心中猜测,心中又是感激钦佩,又是惭愧,苦笑道:“多谢足下救命之恩,当初我还大言不惭,让足下退避……”
李蝉笑了笑:“也怪我对你隐瞒了身份。”
陈皓初道:“足下还未到任,自然不便随意透露身份。不过,足下还未到任,这京畿游奕使的名号却已初露峥嵘了。”
李蝉摸了一下怀里的腰牌,“袁杀君虽让我当着游奕使,我却还不知道,这游奕使是做什么的。”
“看来足下对庙堂之事不太熟悉。”陈皓初道,“京畿游奕使是圣人差遣的使者,若圣人没有交待什么,足下也无需特地去做什么。”
李蝉若有所思道:“倒的確是个闲职。”
陈皓初道:“不过圣人去国西行前,发来了一道密旨。除了这京畿游奕使,足下定然还要被敕授官职,具体如何,应当就在那道密旨中了。且随我来。”
说着,陈皓初将李蝉领向窄院西侧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