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乘马次数有限,骑术着实不很高明,此番显露,实打定了蛮力控马,以掩骑术缺欠的主意;不料那踢云乌骓极具灵性,稍一指示,便知如何奔走,且奔跑起来,十分平稳,不似寻常奔马之颠簸。陈敬龙骑在马背上,稳稳当当,掌控自如,竟不露半点生手迹象。众军士见他“马术娴熟”,已有不少情不自禁喝起彩来。
陈敬龙见踢云乌骓如此灵性,心中大定,放开手脚,任其奔驰。那踢云乌骓四蹄翻飞,越奔越快,直如风驰电掣一般。众军士越发叫好,一时间,营内彩声雷动。
绕木台奔行数圈后,陈敬龙偷眼望见辕门旁木栏下立着两块拴马石,当即驱马冲去。奔到近处,陈敬龙猛一收缰,踢云乌骓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去势立止。陈敬龙单手持矛,斜戳一石根部,向上猛力一挑,那拴马石应矛而起,直飞三丈多高;陈敬龙看其落势,猛地收矛再出,斜刺向上,凌空正中拴马石;只闻“砰”一声大响,石屑纷飞,那拴马石被蛇矛猛力一撞之下,斜飞十余丈,早翻出围营木栏去了。
拴马石,形如石锁而细高,每一块均极沉重,不然如何拴得住马匹?第九营寨内这两块,均为质地坚硬的青石,份量都在三百斤以上。
陈敬龙单手持矛挑起三百余斤的大石,更挺矛一刺,将其撞飞十余丈,若非这一条手臂足有千斤之力,却如何能做得到?
众军士眼望那拴马石飞出栏外,不由都惊的呆了,竟无人顾得喝彩。
陈敬龙拨马扬矛,喝道:“余凭此勇力,可堪沙场争雄?”他这一声暴喝,是运上了内力,声音直比寻常百人齐吼还要响亮;营中万余人,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离他稍近的军士,更是被震的耳中轰鸣、心头乱跳。
众军士呆望着他,齐齐露出骇然之色。
白虎城主立在台上,望着陈敬龙跃马扬矛的威武身形,含笑点头;大声赞道:“真乃……”刚吐出两个字,却又停住,转头望向身后众将。众将相顾默然;唯有贺腾越众而出,竖起拇指,扬声叫道:“真乃万夫莫敌之悍将也”
他这一声称赞出口,众军士登时欢腾,齐举枪高呼:“万夫莫敌万夫莫敌……”
陈敬龙拱手向众军示谢,众军呼声渐息。陈敬龙策马驰回台下,叫道:“请王爷赐弓”白虎城主微一迟疑,低声劝道:“骑术、勇力,已足服众,不必再试箭术吧”他深知江湖人少用弓箭,生怕陈敬龙箭术不行,惹人耻笑,所以有这一劝;却不知,陈敬龙本是猎户出身,于山中日射飞鸟、夜射走兽,弓箭使用惯熟;箭法虽不能与可在箭支附着魔法元素的精灵族人相比,但在轩辕族中,却足称得上是第一流了。
陈敬龙听白虎城主劝说,笑道:“王爷所命,是试弓马之技;若不试箭法,不但有违王命,更难令军士心服”白虎城主沉吟不语,那宋平康却早把准备好的弓囊、箭壶,递到白虎城主手边。
白虎城主无奈,只好接过弓箭,递于陈敬龙。宋平康见陈敬龙接了弓箭,忙向远处招手示意;二百步外,几名军士忙抬箭靶立好。
那弓囊、箭壶外,均有皮质长带;陈敬龙见其他将领佩带弓箭位置,便也将长带系往腰间,弓囊、箭壶分悬腰后两侧。装备停当后,抽出弓来试拉,刚一用力,便是一愣。原来那弓铁脊钢弦,看起来颇吃力量,实则弓弦微松、弓脊微软,与外表所见有些差距,只是这差距并不很大,若非熟知弓箭者,绝难试出。
陈敬龙再试拉一次,立时断定,以这张弓的力气,既便拉成满月,也顶多将箭射出一百七八十步的距离,再看看箭靶,足在二百步开外;微一寻思,猛然省悟:原来那宋平康未怀好意,竟是在弓上动了手脚,设此陷阱,要令自己当众出丑。
当此关头,已无暇去考虑宋平康为何陷害。此时万众睹目,绝难推脱不射;欲求换弓,手中之弓外表却又绝无问题,找不出换弓的理由;欲要说破此事,请白虎城主定夺,但白虎城主病体虚弱,绝不可能开弓试力,以证自己所言;欲请其他将官试弓,却又不知谁与那宋平康一心,万一所请非人,咬定弓没问题,自己更是被逼到绝路,再无转移余地……
此时若射箭不中,陈敬龙自然颜面扫地,绝不能服军心以掌此营;甚至要沦为军中笑柄,再难在白虎军中立足;如此一来,白虎城主一番重托,立成泡影,满腔希望,终化云烟……
陈敬龙呆坐马上,愣愣望着手中长弓,脑中飞转,思索度此难过之策;额上汗水,沿鬓而下,缓缓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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