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单薄而细腻的肌肤,绝美而出尘的容颜,她依旧如斯的美丽。缓缓蹲了下来,望着那个曾经思念了无数遍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眼角已经模糊,终于被泪水侵没。
然后,一声轻微的水响,终于滴落到了面前的冰台之上。“雨虹,”轻轻念叨了一句,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颤抖着伸出手去,将那双交叉放在小腹的双手握紧。
触手冰凉,虽然什么都没有改变,但那几近冰雪一般的体温告诉他,她真的已经死去了。“滴答,”又一滴泪水蔓延而出,滴到了冰台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将那只已经冷若冰霜的左手放在自己脸上,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身体的微热去温暖那只已经冰凉的手。但,可能么?
虽然脸上挂着几分笑容,但面色出奇的白,那是?终有一刻,再也无法忍受,一度泪如涌奔。沿着同样冰冷的脸颊,然后游过嘴唇,亦是无法逃脱滴落冰台的结果。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将那只早已冰凉的手放在胸口,然后忘情的盯着那张面容,盯着那紧闭的双眼。多么希望,她能够忽然睁开双眼,然后像以前那般,和他一起观赏落日余晖,一起研讨天下武学。
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毫无顾忌的将那句话语说出口来。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会不顾一切挡在她的前面。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想他会做很多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外面不知何时?业已风声呼啸,也吹进了里面。好似在窃窃低语,诉讼着什么故事?好似老天在哀叹,为这一摸淡淡的忧伤而低泣。
他现在才发觉自己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先前把那句久久萦绕在心间的话语说出,真的好后悔。知道后悔的那一刻,心如刀绞,疼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纵是现在怎么后悔,却也难抵那倾身一挡。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那致命的一击。她办到了,却落下一个整日悲痛的人,落下一段无法用言语诉说的哀伤,令那个人悲痛。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过了这般久远,他依旧记得,记得那个白衣出尘的女子在自己怀里说起的话语。嘴角噙着血沫,带着几分因疼痛而扭曲的笑容说出来。
现在怎么悔过,却始终都无法挽回那道已经久结的伤痕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她走的很释然,带着微笑,虽然她亦是始终都没有将那句话说出,但他可以感受的到,感受的到他们的感受是相同的。一定是!
冰室里死一般的安静,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未有那万千思绪萦绕,彻底占据他的心扉。一直保持着那个半蹲的姿势在她面前,望着那冰冷如斯而又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的脸庞,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站起身来。猛然,身子因长久的蹲卧而使得头脑倍感眩晕,几个踉跄,竟是差点摔倒在地。微微闭目,终是难以掩饰的疼痛。
片刻,状态稍稍恢复,睁开眼来,那依旧如斯的画面倒映在瞳孔里。“我会再来看你的,”已然转过身去,向着冰室外面走去。
临到冰室口的时候,甫一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竟是天亮了。这?竟是过去了一夜。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来启动机关,闭上了冰室。
冰门闭上的轰隆声中,邢净羽开始向外面小道身处走去。不多时,又看见了外面的天空,一副豁然开朗的景象。没有多做停留,他沿着昨天来时的小径开始走下山去。
走到灵慧殿,刚好看见灵一师太和小狐,他们二人竟是相处的这么快?那冰冷如斯的灵一师太竟是开始教导小狐的剑法,此刻正是清晨起舞。
见邢净羽来到,小狐三两步跑过去,急切的道:“邢哥哥你没事吧?你可是在那上面呆了整整一夜啊!要不要紧啊?”邢净羽笑笑,摇了摇头,向灵一行了一礼。
现在小狐和灵一相处的这般好,自己便可以省心多了,当下道:“师太,小狐我想麻烦您几天,我要出去办些事情,恐怕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您?”
灵一点了点头,脸上竟是稀奇的露出几分笑容,道:“我很喜欢这孩子,你便放心的去吧!”
一旁的小狐虽有些不满,但难得这位冰冷的师太会喜欢自己。当下嗔了两句,无非便是一些嘱咐关心的话语,便也放开心思了。
邢净羽对着二人一笑,径自转过身去。因为初来乍到,怕给九玄门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步行一直走完了那条宽阔的大道。这才祭起“忠义索命环,”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南而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