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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黑边白衣,同样流云长发,飘逸自然,过眼刘海,偶尔随风吹起,露出一张清冷、孤寂的秀脸,当真可谓俊美。
吹萧者亦做听萧者,双目微闭,在一根手腕粗细的古树分枝上盘膝而座,神情不可谓不深入。
邢净羽在树下对着树上招了招手,扯着嗓子叫道:消云师兄!
树上的段消云皱了皱眉,之后惘然置之,恍若未闻。
邢净羽见树上的消云师兄并未理会自己,不免垂头丧气,摇了摇头,过了片刻,正欲转身离去。忽然,树上的萧音却是停止了,可能是一曲终了了吧!
邢净羽一听萧音停止,转过身来对着树上段消云再次招了招手,正准备把即将离去的事情向师兄说一说,正欲开口,却是被树上的段消云打断了。
你要离去的事情我已是知了,
顿了顿,继续道:世外人心多如白云苍狗,不免尔欺我诈,但若能逆水行舟,磨砺一翻,对你来说也是受之不尽一贯的冷漠使得此时的消云说起话来,好象在对着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接着从身旁拿起一条三尺黑布包裹物,除了两目出神,面亦不改声色的道:此刀名为恶翼,曾几何时,也有过笑傲沙场、逐鹿天下,声名更是令人闻风丧胆。虽非天下至宝神兵,但若能修得至高之境,也定是能成就一方霸主,以为兄现在这副破躯,定然是不能再行修炼此狂刀之法。顿了顿,脸上的不甘之意好似更明显了几分。
接着,恨恨的道:可能,这一生就注定与此刀无缘。
邢净羽本想说句话,希望能安慰这位大悲大苦、思人两惆怅的大师兄,上前两步后却又好象无从开口,只得作罢。
今日,我便把它赠与你,说完单手执刀,往下一抛。
邢净羽怔了怔,似未反映过来,只是本能的跳起,单手接住宝刀,身体再稳健的落在地上,然后抬头,楞楞的望着树上的消云师兄,上前两步,正要开口说话,却又是被段消云打段。
段消云双眼恢复了点点精芒,坚定的道:望你好好利用,不要折煞了它才好,只是恶翼狂刀之归魔境界需要小心掌握,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管树下的邢净羽,径自的拿起长萧,悠扬婉转、滔滔不绝、大起大落的萧音再次弥漫开来。
邢净羽欲口无言,对着树上深深的望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不知怎的,在望着树上那孤单枯寂身影的那一刹那,邢净羽竟是在在突然间衍生了诸多感慨。
人生苦短,或沧海一粟,亦或徒步九天,却有多少人能跳出红尘,又能自主命运的。
谁掌天下之命运?又是谁主世事之沉浮?
告别段消云后,邢净羽又自顾的上了路。一路走来,却是在突然之间衍生了诸般感慨,不免悲从中来。
几个师兄弟一起长大,其中曲折磨难,早已是言难其表,唯有大师兄段消云的一生更是风雨坎坷,大起大落,若非一时急功求进受之狂刀反噬,以他那份勤奋之心和资质再加以时日,这许多年时间恐怕早已是大迷之境,虽说狂刀反噬之害并不能直接影其修行,但那个打击却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邢净羽走着走着却是出了神,不经意间竟已然到了海边树林了。
只见怪石峥嵘,草木葳蕤,激浪拍岸之声,如奔雷咆哮,不绝于耳。
一阵海风吹来,夹带着水族独有的腥气,仿佛隔者老远都能尝到海水那近乎苦涩的咸味。邢净羽打了个激灵,顿时从往事的记忆中清醒过来。
强打一下精神,深吸一口气,入神般的感受着这只有大海才拥有的独特气息。
张开双臂,双目微闭,脸上噙着笑容,此时的邢净羽给人的那种感觉,绝对不是滑稽和无赖,仿佛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成熟了许多。
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又能重温故里的,邢净羽自我安慰道。
也许,会要很久才能再回来这里呼吸新鲜的海域空气吧。
也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吧!想着想着,却是有点淡淡的忧伤了。
难道这是怕死的表现么?邢净羽不禁自嘲道。
我可是一向都不会惧怕死亡的。
但有谁会相信?
世人皆有一死,所谓有生就有死,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