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金辣椒挺身而出 仨和尚锒铛入狱(1 / 2)

 诗曰

青梅竹马双无猜,山盟海誓袒胸怀。

棒打鸳鸯两分离,智建含恨寺吃斋。

金家长女遭毒手,和尚救人惹祸灾。

话说金有福听到长女被害,如晴天霹雳,当场昏了过去。那中年女人伙同另外几个人又是擀喉咙又是掐人中,金有福才慢慢苏醒。他看见中年女人把自己揽在怀里,扬手说道:“去去去——离远点!”

这中年女人是金有福的一母同胞,名叫金有莲。女人长着满身宽大的骨骼,看得出手膀子上和腿上的筋肉鼓得很高,呈现出气力与结实。虽然已经不惑之年,但是小腹紧收,也许是至今没有开怀的缘故,仍然保持着当年的丰姿;描着眉,涂着粉,两条长辫子梳理得有条不紊,直垂到臀部。她没出世时,爹娘就与一闫姓之家指腹为婚,恰巧闫家生了个男儿,金家生了个女儿,两家定了娃娃亲。小金有莲与现在的智建和尚两家一壁之隔,幼年时,两个孩子经常一块下地割草、放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累了,在树下背靠背地歇息,唱歌、猜谜语;热了,便毫无顾忌地脱得精光,跳进河里洗浴、搓背,偶尔看着对方的下身傻笑。小金有莲说:“俺长大不当闫家的媳妇,俺当你媳妇。”小智建说:“俺娶媳妇就娶你,别人不要。”

家爹娘看到如此发展下去怕孩子做出不该做的事来,与闫家商议后,才十二岁的金有莲被逼嫁到闫家。金有莲哭闹得要死要活,一个弱小女孩违抗不了父母之命。闫家为理顺儿媳的野性,一般不让她出门。小智建起先还三天两头找机会爬到闫家墙外的树上向院子里张望,看见了小金有莲恋恋不舍不肯下来,后来被闫家发现,小金有莲被锁进屋里,他就再也没有了一饱眼福的夙愿了。他还真是个对诺言恪守不渝的孩子,一气之下入古佛寺当了和尚。

谁知闫家儿子天生下身萎缩,直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也无能力做男女间的事。金有莲花季少女,情窦正盛,怎甘心孤独寂寞。本来就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毫不情愿。她把两性的渴望化作愤恨的怒火,像发情期的母老虎,打男人、砸东西、骂街频频发生。闫家眼见要出人命,一纸休书把她遣送回家。

金有莲拒绝再嫁,她心中只有和尚智建。智建虽然出家,但是也念念不忘金有莲。难怪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一天,俩人在烧饼档的家里如胶似漆地融为了一体。从此,荒郊野外、岸边草丛、甚至夜半三更令人生畏的和尚坟地,都有他们交欢的足迹。金有福耳朵里灌满了妹妹与和尚的丑闻,一怒之下断绝了兄妹关系。后来,金有莲的爹娘相继投奔了阎王爷,俩人更加肆无忌惮,智建和尚时常到金有莲家“化缘”,左邻右舍也不敢非议,不然,会遭来金有莲一阵痛骂。

这夜猫子更是惧怕金有莲。不久前的一个夜半三更,他趁主人沉睡时潜入金有莲房内,盗得一副金耳环。正要离去时,门忽然被又一个人推开,他吓得钻到金有莲床下。接下来床上便是“剥光吧”一类的甜言蜜语,夜猫子听出男人是和尚智建的声音。美妙的吟声伴随着床体的晃动把夜猫子撩拨得心神不定。床头的地上放只尿盆,不一会金有莲下床小解,尽管尿水溅到了夜猫子脸上,他也大气不敢出。直至风平浪静,床上发出男女轻微的鼾声,他才悄悄离去。

夜猫子庆幸胜似听了一出大戏,天亮后便向邻居二楞炫耀自己的耳福。哪料二楞听后一五一十地端给了金有莲。金有莲恼羞成怒,找来夜猫子对质。

“说!”金有莲恶狠狠地指着夜猫子的鼻子,“昨晚三更天你听见啥了?”

“听见……”夜猫子眼珠一转,“听见你们说剥花生。”

“胡说!”二楞实话实说,“他说和尚让你把衣裳剥光。”

“啪!”金有莲掴了夜猫子一耳光,掐着要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接下来下雨了。”

“胡说!他说不一会下了一阵大雨,原来是你在床头的尿盆撒尿,溅他一脸臊尿。”

“砰!”金有莲踹了夜猫子一脚,怒冲冲地又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听见你说有人进来了。”

“胡说!他说,你说和尚那玩意进你那里去了。”

金有莲恼羞成怒,一头把夜猫子撞了个仰面朝天,吼道:“后来呢!”

“听见,听见有人唱歌。”

“胡说!他说你们抱着*荡地直叫。”

金有莲眼中冒火,抽身找根木棍。夜猫子一见爬起来要跑,被二楞一把抱住后腰,劈头盖脸挨了金有莲一顿毒打。

金有莲凶神恶煞地围着村子骂街三天,从此再没人敢非议。因此,金有莲赢得一个“金辣椒”的绰号。金辣椒尽管与金有福多年不曾交往,但是现在金家出了偌大灾难,视若不见不在情理之中。

回头再说人们围住夜猫子,让他快快说出金家长女死因的真相。夜猫子战兢兢地道:“俺说就是,你们千万不要让李闯知道。”

原来,昨晚李闯回到家,让人把口袋扛到自己床上,奖赏给同党些钱两。想到今日就要成全美梦心中不免大喜。他一边叫着“美人儿”一边去解口袋。当他打开一看,竟把金有福长女金翠玲偷了来,他吃惊不小。这金家长女相貌丑陋嫁不出去,偏偏让自己抢了来。再一想,哪管她肥瘦,煞费苦心捞到手的一块肉,不能徒劳一场。他干脆把金翠玲的衣服扒光,雪白的肌肤却摆在眼前。但见:

玉树琼花白如雪,不看头颅等嫦娥。

高挺挺逗人爱,修长长大腿漾柔波。

李闯饥渴难耐,心想,金家长女脸部难看,想不到肤体竟然如此诱人,权且把她当作金小姐也未尝不可。想罢,宽衣解带,饿狗般扑了上去。

夜猫子这时跟了来,他捅开窗纸,看得真切,有点馋涎欲滴。心里想你小子干了人家闺女,我也不能闲着。看见桌案上摆着一尊金灿灿的塑像,想顺手牵羊捞一把。

谁知力已过,金翠玲睁开眼看到有人压在自己身上,大叫着“不好玩——不好玩”,抬头一口咬住李闯胳膊。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李闯吓蔫了,他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向一边拉,意图摆脱金翠玲的撕咬,她却死死咬住不放,牙齿深深刺入李闯肌肉。李闯疼得咬牙切齿,抓过床头柜上的神龛底座狠狠向她头上砸下。金翠玲嘴角发出一声微微的哀叹,慢慢松开口,头瘫软了下去,两眼放射出最后一缕余光。李闯扯块布条包扎了流血的胳膊,穿上衣服,试探金翠玲已经气绝身亡,略一惊慌,继而唤醒两个家丁,连夜把尸体埋葬。

再说金辣椒责问夜猫子:“你说的都是实话?”

“哪里有假?”夜猫子说,“咱要对得起这二两银子。”

金有莲抓住夜猫子,说:“走!带老娘去找李闯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