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霖听这话又说得奇怪,如何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可关外一役,你情势未明之下,孤身犯险来相救于我,后来药力举发,如此对我,我们自那以后,我实是割舍不下。”
方晖道:“那日我神志不清,却做不得数的。”
欧阳露哼了一声,听声音极为气恼。方晖慌了手脚,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这个”竟然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
良久,听到欧阳露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又柔软了起来:“方大哥,你也不必有什么挂怀,我既已是锦衣卫刑部右主事,这儿女私情,数年之前,便也下定决心割舍开了的。”
方晖道:“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是对你不起,也对小霖不起。”
欧阳霖听到这里,身子摇晃了起来,心底一个声音大声在问:“他如何对我不起了?他如何对我不起了?”
却听得欧阳露道:“你明日比武,我原本不该跟你说这些事乱你心神的。可我实在是心乱如麻,那日谷底,我自己把持不定,实在不该实在不该在你神智昏迷之时那一吻。”
听到此处,欧阳霖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心中乱极。便在此时,欧阳露咬了咬牙,一跺脚,转身便走。欧阳霖心情迷乱之际,猝不及防,欧阳露也是低头急走,走出两步,逃也似地奔了起来。欧阳霖不及躲藏,姐姐奔来,险些撞在自己身上。欧阳露猛地惊觉,一抬头,正见到欧阳霖神不守舍地站在那里。
欧阳露大惊,问道:“小霖,你,你早在这里了?都听到了?”心情激荡之下,声音竟也颤抖了起来。欧阳霖双目无神,道:“姐姐,你们俩”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此时方晖也已走了过来,见此情景,不禁慌了手脚,连忙解释道:“小霖,不是,不是你的那样,我和你姐姐,我们之间,唉!”
欧阳露毕竟年长,轻轻将欧阳霖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良久良久,欧阳霖仍是啜泣不止。欧阳露道:“却是姐姐不好,我和方大哥并无什么,以后你们俩好好相处,便当没这回事罢了。”
欧阳霖抽噎道:“不,方大哥他待你也是不错,那天来京城的时候,我便说他是做我姐夫的。我不怪你和方大哥,只怪我自己命苦。”触动心事,又放声哭了起来。
方晖极是尴尬,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欧阳露哄了良久,携着妹妹去了,再没望一眼方晖。两人去了许久,方晖还是呆站在当场,任由雪花无声地落在身上,越积越厚,到得最后,宛如一个雪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