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能平安往返州城与涿鹿庄之间,实在是出人意料。()
州署官厅里灯火辉煌,予会的全是城中有头有脸人士,受到二卢的邀请至署衙里洽商善后事宜,稳定暴乱后的城内局面,或者斗败奸官分享胜利果实,或者前来探听虚实,统统等而有之。
见到返回的三人,一时议论纷纷,个个欢欣鼓舞,一厢情愿地以为那张延龄虎头蛇尾,跟陆炳达成了某种意向性的暂时和平协议。
还没高兴多久,笑容就彻底僵死在脸上,陆炳已经冷冷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张延要反,就在今晚。两个时辰后见晓!
这可真是个爆炸性的坏消息,不幸的消息也如冷水浇头,官厅好一阵死寂。
这时才想起周达的好,有这个“奸官”在时,至少能与涿鹿虚与委蛇,周达一死,也就给了对方大加挞伐的借口。
怎么办?
这涿城正是内外交困之际。
奸官死了,好官知州王尚志却还躺在床上,不死不活不能言语,群龙无首。
暴乱虽则平息,州城表面看似安宁,骨子里却是人心惶惶,加上官府威信扫地,除了能召集一些长期服役的有限民壮,还有一个不事操练的守备营和用来吓唬老百姓还行的州署马步快,如此杯水车薪的抵抗力量能挡得住涿鹿庄上万甲兵的进攻吗?
用**想也知道,两个时辰后,炮火炸响时刻,就是破城时分。
人人焦头烂额,嘈杂地嚷嚷声四起。
官厅成了菜市场。
处惊不变,泰山崩于前不改色,大话说来来简单,作来也容易。一个富翁丢了十两金子,不过是心疼一下,少买一个奴婢,一个升斗小民掉了两文钱,也就惋惜一下,少吃两个白面馒头。
可一旦超过某种承受能力的界定线,激烈地情绪反弹可想而知。
忿恨的咒怨声你一句我一语,最后把指向都集中射向了陆炳。可陆炳早已袅无人踪,在把消息奉告后,就抱起小茵,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前往知州官舍看望王尚知。
两位卢大爷见机也走得快。剩下那些州衙的官吏也不笨,一个个脚底抹油,可不想成为千夫所指的责难对象,叫那这些豪绅大人物留在官厅里自怨自哀好了。
大难临头,一场刀兵灾祸在所难免,真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人人自危。
等发泄完,这才发现挑大梁的官方人士早就溜之大吉,不禁一个个怨天恨地的咒骂着,一哄而散,各展神通,谋活路去了。
消息扩散,有一个人知道就不算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