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息人止,密密麻麻的刀枪斧铖林立,蜂拥而至的堡丁黑压压地望不到尽头,齐整地在五十步那肃然立定,一切都显得训练有素,平日地操练肯定颇下苦功。()。
两列刀牌手上前推进二十步,十二人一组,一字横排开,前排驻牌下蹲压刀,后排挺立高持松明。
雄雄火光,把码头照得更亮。
人潮一阵躁动,前头方阵分开两列,吸血蛭田宏志铁青着脸走出,双目中几欲喷出火来,在八名雄壮如山手握有标枪的保镖护卫下昂步上前,后头还有跟随十六名弓箭手。
相距不过三十步,看得够真切地了。
“哈哈……”从一张张脸上扫过去,田宏志突然转怒为喜,得意又张狂地大笑起来。
“笑你个球,待赵爷一斧砍下你个王八脑袋,再让你个畜生给爷狗吠……”赵朋友冲动地举斧作前,为身旁的神拳太保被暂时阻了下来。
“田某为何不笑,笑你们这帮被利用完了就让抛弃了地可怜虫,笑田某为何总是有这么好的运气,更笑老天爷为何一直总是这么势利,自始自终站在田某这种强者一边!”田宏志不为所动地继续大笑,竟然心情愉快地解释起来:“况且今晚本庄其实并无损失,只是逃了一帮落胆的丧家之犬,只会藏头露尾在各地龟缩起来,为本庄在作免费宣传,增添本庄的无上声威……”
赵朋友反倒被激怒了:“我呸,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本事就别倚仗狗多,给赵爷出来……”
“别急别急,想死还不容易,但今晚田某高兴了,就让你们这些被抛弃了的可怜儿作个明白鬼吧!”
田宏志胜算在握,笑吟吟地负手踱步从牌手后头走出,真敢出来,后头八名堡镖早已抢在前头呈雁翅形列阵,十六名弓箭手也急步上前,护住左右两翼,引弓待射,难怪这么大方。
“那些釜底亡魂虽然逃净一空,但田某却亲手又把一条龙给捉了回来,就算不算是值得可喜的事啊!”田宏志的目光从汤大刚身上一转而过。
“你是说老夫吗?”汤方刚眼神向身旁的陆炳撇了一眼。
“你?不不,你个浪费粮食的老东西还不够格。”田宏志大摇其首,把注目的神光落在汤大刚身旁,“陆公子,田某知道公子的厉害,田某承认胆子小,请慢慢地放下弓,摘掉箭袋,前移十步,咱们就算是正式照个面。侯爷说得一点也没错,陆公子你不但一表人材,而且内藏机腑,确实是人中的真龙,田某本想请陆公子至庄里好好宽待一二,只听因天色已晚,听了下人的话一时疏懒,短短几个时辰里,田某花数十载时间苦心这经营的这座金城汤池,弹指间便被陆公子给捣了个稀巴烂。田某感佩,感佩之至……”
“陆某诚挚地抱歉,辜负了田大执事的一番美意……”在背后同伴古怪惑然不解的眼神中,陆炳依从地扔掉弓摘下箭袋,举步上前准备创造机会,但才走了第十一步就为保镖喝止在原地。
“田某要感谢公子才对,不光给田某底下的那些废物上了一堂实战演练课,同时也给田某找出了诸多疏漏地方,亡时补牢为时未晚呐!”
“在下心中有数,田执事这种虚话陆某实在却之不恭,在下只想问一个问题。”
“请讲,田某洗耳恭听。”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陆某就只是不知田执事要怎么处置在下和几位朋友呢!”
“陆公子不必忧虑,你当然可以活了。”
“那么在下几位朋友呢?”
“一个字,死!”
“没有其他的路了?”
“没有!”田宏志回答地好快,眼神又一闪,“当然了,冲陆公子的金面,也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