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锦衣缇帅 文斌 0 字 2021-07-04

 夜,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正阳门外河沿往东,正东坊中段迤南一带,全是些私人豪宅,高大的宅墙内院中套院,花园连座房舍结栋,大大小小的京中官员在这些巨宅中建了安乐窝、**窟,天知道他们的钱是从哪来的?

城外不设夜禁,三更时分正是夜市的**,离宅区不过两里,遥见正阳门外大街点点灯火,热闹可见一般。

豪宅区的大街却是人影俱无,平日就罕有人走动,小民百姓宁可绕道走远路,若是被守门的恶奴打手怀疑是贼,被捉进府里肯定有死无生,尸体往后花园一埋,三月半载后骨头都会烂在泥中。

宅区北街东端是座大四合院,四进院大宅,从建造迄五十余载中,不知换了多少主人,目下的宅主人姓刘,京中人都称其刘先生,有名的狗头军师、坏种烂胚,专出一些啃人的坏主意。

刘先生其实很少光临南郊这座豪宅,他的活动范围在北效,随时要听候主子的招唤,为张氏兄弟献策献计,张氏兄弟是指,昌国公张鹤龄,当朝的定策国老,及他的亲弟建昌候张延龄,两兄弟狼狈为奸,歹事做绝,为祸三朝,京都人无不切齿痛恨。

这座巨宅也就长年闲置,成了京都某一神秘组合的秘会场所,不三不四的人出出进进,很少引起人注意,但却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这里是燕京保家会的活动秘窟之一,京都有名的强梁组合。

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巡逻执勤的官兵有意无意撇开这段防区,免生闲气,每一座大宅里都有充分的自卫力量,打手护院众多,豪门秘辛知道的越少越妙,若是碰上不该管的事,受了那些豪门恶奴的气,还真不知道气往哪撒。

所以,这里是三不管地带,王法所不能触及的地方,喊打喊杀喊救命,叫破喉也不会有官兵前来弹压,除非有火情出现。

刘宅大门前的四盏“刘”字灯笼高悬,暗淡的幽光下朱漆大门紧闭,平常罕见开启,两旁的石狮张牙舞爪,似欲择人而噬,整座大宅笼罩在诡秘气氛中,静得可怕,真像传闻中的鬼宅。

“梆,梆,梆!”三声脆响,打更声拉得很长,又过去了半个更次,三更正了。

又是连续两次击梆更声,执役更夫哆嗦着身子,扯开破铜锣的嗓门:“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门窗紧锁,防贼防盗。”

夜间活动族类对于环境变化相当敏感,外界加诸的压力立刻会反射出来,尤其是弱小的生物,据说在地震前老鼠会举家迁移,更夫的唱和就显得异乎寻常,打完更快快走路才是正道,南房的恶仆们鼾睡正甜,若是被唱和声搅挠惊醒,那可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两名警哨伏在门楼子瓦脊上,一左一右,眼睛瞪得大大地,两双锐目盯着更夫的一举一动,目不转睛,从走过到消逝,更夫有任何可疑举动,绝难逃过伏哨的观察,当然视力仅限于灯火光线笼罩的威力范围,再远目就所不能及了。

更声远去,唱和声不再,也许是太多专注,恰恰忽略了外在情势变化,两名警哨对此毫无所觉,一无所动,也许太平日子过的太久了。

两名警哨穿的劲装明显与刘宅打手护院的服装有差异,随身所配武器与一般莽夫所用的拼命单刀有别,是通过改良须用高超的武术技巧来格斗的真正杀人利器,附近没有攀爬的活梯,显然是靠轻身术登屋上瓦,丈三高的地方一跃而上,轻功的成就斐然,但是武功的高强与否,对是否能胜任警哨一职似无太大的关联。

警哨显然不是刘宅打手,但门户重地的警卫工作竟由陌生人充任,颇耐人寻味?

右面的劲装汉子稍懈,再有半个更次就换班了,右手搓眼,眼睛一眨不眨守了大半个更次,相当疲乏,伸左掌向左面报平安,天太暗视界不及丈,唇嘘声连吹两次,不见回应,大汉索性探身招手。

“老六,你发疯了?”左面怒急轻斥。

被称老六的大汉轻声嘻笑:“老七,紧张什么,我还以为你去会周公了,咱们京都八大家在此聚会,神鬼退避。”

“少废话,不想挨鞭子,就伏好了。”

老六悻悻然,低声咕噜:“他娘的混球,老八、老九是不是赌昏了头,怎么还不见来。”

接着不死心,又冲左面说:“老七,交了班咱们w合起来去狠狠赢他一票,到时候去翠月楼……嘿嘿。”一阵自得的低声**,看来还是个赌鬼,执勤时还念念不忘。

赌色不分家,老七邈似精明,却是个色胚,听得也是意摇心弛,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废话!”

说话分了心神,眼睛本来就不灵光,耳力更是大打折扣,同时也完全暴露了两人位置,也断送了两人性命。

话字未落完,一条黑影暴难发难,从左侧方斜掠而至,像是苍鹰搏免,蓄势待发已久,看似精明的老七成了首要攻击对像,脊梁骨被蹬折,咽喉被撕裂,还未来的及啃气就报销了。

“啊”老六惊恐极了,嘴张得大大的,意在临死前发出最后的讯息,自以为发声很大,能把所有人都惊动,其实是死前的错觉,一只大手早已锁住他的喉骨,另一只大手跟进,双手一合一扭,骨折声传出。

两名警哨死得真冤,都在猝不及防的瞬间被杀死,空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却无用武之地,还不如机敏善于观风望色的打手有用,连警哨声都未来得及传出。

大门无声洞开,大队的鬼面银衣人有序涌入,依照进入速度与时间计算,人数超过两百大关,接着大门又无息关闭,像是从没有开启过。

杀戮在悄无声息中进行,血惺味刺鼻,在空气弥漫。

门房、南房、耳房、帐房等有人的地方都遭到了屠杀,醒着的人被割断了脖颈,倒在血泊中抽搐,睡着的人被摁死在床上,永远在睡梦中再也无法醒来。

不稍片刻,鬼面银衣人彻底占领了外院,前院没留下一个活人。

二院的警备更加松怠,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大群的暴客临门,鬼面银衣人进展迅猛,比入室打劫的强盗群可怕十倍,强盗与官府作对,自喻为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汉,作案时从不偷鸡摸狗,明火执杖喊打喊杀,生怕别人不知。

鬼面银衣人却闷声挥刀,见人就杀,要命不要财,刀刀夺命,务求一刀毙命,不留任何活口。

推进神速,东西两面同时进行,没有遇到任何有效阻截,显然在事前鬼面银衣人就有周详完备的计划,在这种复杂的豪宅中,即便是熟识门径的婢仆,也不敢妄称能在黑灯瞎火中,摸索前行走对路,但是入侵的暴徒反而做到了。

强攻、狙截、搜袭、后援共四大组,各组分工明确,两人成一小组,一前一后,十二人一小队,六小组交替前进,四小队成一大组,各司其责相互配合。另外,还有负责指挥、协调、传令的中枢小组。

不久,二进院同样陷入死寂,再无活人走动。

幽暗的廊灯下,这是为数不多仍然发亮的廊灯之一,一鬼面人正向另一鬼面人作汇报。

“禀总提调,强攻、狙截两组已经达成任务,正在部署新一轮的进攻准备,两组统领请示何时发动,请总提调示下。”

总提调长长瘦瘦,负手而立,一阵风像是就能刮倒,银披风裹白劲装,脸上鬼面具极为恐怖,赤脸猴腮,公鸡嘴尖下巴,獠牙上竖,额头正中横生一目,神话传说中雷公长得就是这鬼得性,据说额正中神目能辨人间善恶真伪,代天执法时,左手执楔,右手持锥,驾彩云击雷鼓,轰出阴雷挟带掣电,击杀有罪之人,主持人间正义。

沉默了好久,总提调开口了,嗓音沙哑:“哦,知道了,伤亡情况如何?”

“强攻、狙截两组,一死、一重伤、一轻伤,搜袭组三死,五重伤,后援组已经派人替补,人员很快会就位,但是重伤的兄弟中几人快不行了,简单的应急处理止不住伤口留血,若再得不到医治,恐怕会支持不住。”进行搜索任务人员,其危险性要比作攻击的高上数倍,死亡的倍率作了充分说明。

作禀报的人,按理不应表达个人建议,上级没下问,作禀报的人就不应该掺杂个人意见,这会影响主事人的判断力。

总提调断然下令:“传令下去,立即发动,两个字:要快。”属下的催促发生了作用,惜字如金的话语依旧冷漠,但是并非想像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是,属下告退。”鬼面人躬身一礼,人化轻烟,三跳两纵消失在不知名的暗处。

总提调逸走更快,未见作势就登上瓦面,不像是跳上来,倒有点像鬼魅换形,轻功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身形再一晃就失去踪影。

三进院已属内宅重地,闲人止步,正常出入途径是正院门,左右耳房另有出入通道,真正的大户人家,内宅绝不容许有男人进入滞留,即便是三尺孩童,除非有男主人的召唤。

“什么人,止步。”警哨跳出来,大喝:“口令。”

黑呼呼地身影一步步走近,闷声不啃气,在没有光源的环境里,所有物体看上都是黑色,敌我辨别不易。

哨警扶上刀把,再喝:“退回去,口令。”

“噗”连括声暴响,劲矢离弦,破空飞至,一连三发,二十步内可贯穿重甲,矢矢追魂,警哨机警万分,反应更是超人一等,听到机括声就知大事不妙,脚跟前蹬,不上跃反而仰面倒下贴地向后滑行,钢矢擦脸平飞而过,险之又险。

追击的刀光如影附形,紧迫而至,寒气冷森,不容有喘息的机会,后滑的惯力还未怠尽,警哨空门大开,生死间不容发,警哨并不甘于就伏,刀把反握出鞘,以刀尖作支点,人被高高地抛弹起,像是充足气的皮球,应变之法可圈可点,借力术确实高明,两个漂亮的后空翻,招发回风劈浪,全力挥刀借势下扑,用以退敌自保,真有千军易辟的威力,不容人不退。

院门灯光下鬼面银衣人完全现形,左手扬盾右手挺刀,上扬的盾与下劈的刀相撞,刀光锲入皮盾,被盾被卡住了,人的双脚一离地悬在空中就不着力,鬼面人右手疾挥,刀芒似电光一闪,锲入对方的胸口。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警哨左胸被剥开了个大洞,空气涌入,血止不住的喷出,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重摔倒在地上,眼见活不成,全身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一声怒啸,刀光排空,另一位警哨援救不及,挟怒出刀,状若疯虎,从斜侧从草中飞射冲出,像是头飞隼,刀光折向攻击,直扑鬼面人腰胁,刀若击实,肯定能将鬼面人腰斩。

冲势极快,眨眼而至,连弩的机括声突地暴响,劲矢飞射,着肉声传出,矢矢中的,又一名鬼面银衣人从暗里暴冲而出,持刀扬盾,用皮盾将扑出的警哨拦腰撞飞出两丈外。

“呃”扑出的警哨中矢,啸声嘎然止住,像极了折翅垂死的大鸟,冲射之势保持原状,但后继无力正向下坠,又被暴冲而至的黑影横身撞飞,“砰”在两丈开外的地方下落,滚了四、五匝才停住,胸口不断气伏,竟然还有气。

警哨嘴张得大大的,大声喘气,抓刀的手更紧,胸膛前挺似想坐起,但力难从心,右腋下数枝钢矢透胁贯入,肺部受损,大口的血从嘴冒出,神仙难救,眼睁得大大的,闷哼一声,心有不甘地死去。

说来话长,发生却在瞬间。

惨烈的搏杀从开始到结束,只是在一刹那,持匣弩的人始终没有现身,鬼面银衣人真像是摧枯拉朽,两名警哨在一个照面间就完蛋了,高明的个人武技,在这种潮水般的团体进攻下,十分水准发挥不了平常三分,反击显得相当徒劳,冲得最早死得越快。

“有人入侵,快取兵刃。”

“沉着点,不要慌乱,增援马上会到。”

“据险防守,不要出去,用暗青子招呼。”

全宅暴乱,呐喊、嘶叫、惨嚎声混响成一片,到处是人,像是没头苍蝇一般,提着刀棍乱窜,守卫人数虽多,却没人站出来统一指挥,各喊各的,各顾各的,各自为战。

夜间的战斗相当残酷,黑灯瞎火,乱冲乱窜,一照面生死立判。

鬼面银衣人是入侵的暴客,中、左、右三头并进,齐相呼应,甬道、东回廊、西回廊是主干道,也是激斗最为惨烈的地带,尸体堆廊血流成河,活着的人依然必须激斗至死,直至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嗖嗖”暗器破空飞舞,另人头皮发炸,机括的暴响声连连,矢箭像是招魂贴子,“铮铮”刀剑金铁交鸣,更是惊魂动魄,这是一场绝望的搏杀。

大厅堂前小花园,现身接斗人数超过三十大观,与入侵人数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但是半数人还没来得及递出半刀,就被摞倒了。

弩匣一空,重新填装需要时间,鬼面人悍野绝伦,挺刀扬盾扑上,劫后余生人也是火杂杂冲至,要为冤死的人报仇,场面陷入混战,弩的威力已经降到低谷。

指挥人冷眼观旁,并没激忿上前,在他的指令下,持弩的鬼面人放弃填装,抽出腰间短刃加入战团,配合刀盾手上下进击,混战起来人多就是优势,以二比一的优势,无名小卒也可立大功。

激战结束得好快,鬼面人身上穿了护身甲,除了头颈四肢,无惧刀剑加身,除少数机警的人能够逃走,但都成了惊弓之鸟,刘宅守卫现身接斗的人伤死伤怠尽,大获全胜的鬼面人并无追击的打算,聚阵防守,等待后援。

“传令下去,让搜袭组进入三进院清扫,通报后援组,立即派人补充替换本队。”

“是,得令。”

“通报左领队,通报右领队,本队人马到达指定地点,占领大堂屋,随时准备合击进攻四进院。”

“是!是!”

入侵刘宅的鬼面人进攻有章有法,是有计划地屠杀,真不像劫掠财物的匪盗,若是加上鼓声角鸣,倒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官兵。

三进院发生杀戮同时,四进院也悄然发生着变故,西北角有一幢小楼,宅主人处理机密要务,密会重要宾客的场所,是机密中的机密重地,连警卫都不能靠近,只能远远地散布在楼院周围警戒。

楼前坚辟清野,花木草坪移除得干干净净,楼檐下八盏灯笼的强光下,蝼蚁也逃不过警卫们的眼睛。

楼下大厅堂内,灯火明亮,京都八股强梁组合的会谈正在进行当中,来人有男有女,都是各会社的代表性人物,是能够临机作出决断的重要主事人,显然是发生了某种严重事故,正在作紧急磋商。

厅堂上首座的虎皮大椅有两人,正是刘宅的实际主事人胡大和阮二,只知其姓不晓其名,宅中人见了一律称胡大管事与阮二管事。

厅堂下分两列座,大环椅上共有七人,左四人右三人。

左列尾是名豹头环眼的大汉,边拍击茶案,边大声嚷嚷:“胡会主,阮执事,飞柬相召我们京都八家,今夜在此聚会相商,就只是为了对付天道门这等鼠窃之辈,也太小提大作了吧,我云豹李成可不是唤之来呼之去的下人奴仆,二位主人都不把话挑明,休怪李某人反脸,作出强宾压主的举动。”

右首座是个大胖子,左手有把晶亮的剔刀正括着指甲,漫不经意地道:“我笑弥勒第一个举手赞成李会主的建议,在坐的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个个都是名震京都,家寓户晓的头脸人物。两位主人不给一个明白的交待,要我们这样灰溜溜地这样离去,今后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笑话,手下们会怎么想,威信又何在?”

左上首的大汉鹰目炯炯,开口了:“二位爷台的门路多渠道广,这是有目共睹众人皆悉的,今夜相唤绝非那么简单,显然是知悉了某种消息,天道盟这种匪类组合,官府严缉,人人喊打,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但是多知道一些、对这组合多了解一点总没坏处,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及预防可能造成的危胁,两位何不把得来的消息说出,大家一起分享,群策群力。”

你一言,我一语,唱红脸唱白脸,软硬兼施。

两位主人面呈尴尬,没有足够令的威信慑服众人,对宾客的肆无忌弹毫无办法,甚至连穴话的机会都没有。

天道盟是近年中,江湖上崛起的最神秘、最可怕的神秘匪盗组合,作案遍及大江南北、大河两岸,两京、两广、湖广都相继出现了这股盗匪的踪影,但至今无人能知晓这股盗匪的切实存在。

官府大发海捕公文,辑拿赏格空前,猎人闻风而动,疯狂追查缉捕,至今鸿飞沓沓,逍遥于法外。

近来江湖有传闻,在京都某处天道盟已经秘设山门,不久以后,将改头换脸打出公开的旗号,划分地盘建立稳固的势力圈根据地,与京都群雄一较长短。

利害冲突,生死悠关,情形万分恶劣。

首当其冲的定然是他们,号称京都外八家的他们,是京都强梁组合的代表性江湖组织。

难怪深更大半夜在此聚会,心急火燎的逼迫主人说出所得相关信息,口中个个大言不惭,蔑称天道盟是鼠窃狗辈,骨子里完全不是那回事,心里个个怕得要死。

“咯咯”右列下首的紫衣女郎发出轻笑,人长得漂亮,笑容像是朵盛开的鲜花,待所人都静下声,才笑说:“诸位此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打探天道盟的最新动向,以为作出下一步的行动作预前谋划,但胡、阮两位爷台却不知为何,把所得的消息只说了一部份。另一部份也是最关键、最重要的那部分,却又不再讲下去。各位爷台是因为心内焦急,所以说的话没了方寸,妾身说得可对否?”

“尚姑娘,难道你就不急?”

“回李爷的话,妾身焦虑,比谁都来的急迫,但知道吵闹是没有用处的,所以静*在旁,待两位会主讲完,再定计义。”

同样的话,女人说出来要比男人中听多了。

“尚姑娘的话,确实有道理,李成愿意听两位主人说完,有什么意向?***隼矗鸩刈拧!?br >

“我赞成,我也赞成。”所有人交头接耳,纷纷赞成,目光重新焦聚。

胡大管事先向尚姑娘致意感谢,债主脸浮起笑容:“胡某感激诸位不弃,愿听胡某讲完,按胡某的想法,我们先在此订立一个君子盟约,共同进退,而后……”

“啊”凄厉的惨号打断了说话,六座厅堂大门无风自开,一股冷风随门打开刮进,附近壁灯被吹得摇曳不定。

胡大拍椅站起,怒喝:“怎么回事,来人。”连叫三声,却无响动。

三进院已经发生骚乱,嘶喊声震天,四进院却是悄无声息,人像是死光了。

胡大厉声叫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给太爷滚出来!”

武朋友能蹿高走低,就可以在夜里装神弄鬼,厅中就座的都是拔尖人物,此中行家中的行家。

楼廊灯火倏然熄灭,八盏全灭,楼外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