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舒服吗?”云雪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步轻罗看一眼两边侍立的外侍,缩回手轻声说:“四公主,奴婢是有些不舒服,怕进去服侍,万一稍有不周,惹恼了皇上,太子也会怪罪奴婢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三哥还以为他连累你了,刚才差点开口问太子你来没来,万一问了,真给你惹出事端……夜风很冷,把我这件披风给你吧。”暮云雪动手要解开披风,引起几名外侍的侧目。
步轻罗伸手阻止道:“公主,不用,奴婢不冷,公主快进去吧。”
“好吧!”暮云雪笑笑,走了进去。
步轻罗靠着栏干,手攥的紧紧的,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花屏楼,可是,离寄思楼越近,她越控制不住自己满腔的仇恨。所以,刚才她提议不进殿内服侍,而要在殿外等太子,以至于惹怒了暮冰舜。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真的无法面对有亡国之恨的两个人,明帝与花屏楼。她没有勇气去报仇血恨,但她也没有勇气对与仇人和颜以对。
暮云雪走了进来,坐在暮晨风旁边,小声的在他耳边低语,轻罗没事,暮晨风一颗悬着的心安稳了下来。
是在说步轻罗吗,暮雨漓的眼睛也向门外看着,坐在他斜对面的暮冰舜看到了,不悦的说:“二弟新婚燕尔,美娇娘就在身边,怎么还魂不守舍的?”
“二哥是在等影重吧?”暮云雪接道,给二哥一个眼色。
暮雨漓点点头忙说:“自我成亲以后,还没见到影重呢,也没来得及给锦瑟介绍。”
“哈哈……”明帝大笑着对保稷王说:“王兄,雨漓和影重的关系真是比亲兄弟都好,咱俩真是可惜啊,如惹你家影重是女儿,是不是他们就能成一对了。”
“父皇,您在说笑啊。”暮雨漓有些窘迫了,花屏楼也大笑起来说:“我这七子从小就过于貌美,有时候我都把他误认女儿。”
“朕很喜欢影重这孩子呢。”明帝说着,
玉锦瑟不由的好奇,这个花影重长什么样。
里面谈笑风生的说笑着,外面的步轻罗,已经走下了阁楼,站在门外,也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那让她控制不住的想闯进去,身内的灵气已经积结起来,手掌心也是淡淡的紫色,良久后,她退下楼梯,一个人站在楼下,这样,她可以假装听不到,也不会被扰乱心智。
心里怨恨着自己怎么这样懦弱,后背靠着冰冷的宫墙角落,她蜷缩着身体,肩膀不停的颤抖着。
父王,对不起,我真的下不去手,本以为会非常恨他们,可是,想到他们时,就会想到云雪,雨漓还有晨风,甚至,还有影重,一定要去伤害他们的亲人吗?巨大的痛苦包围着她,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你怎么了?”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她竟然想哭。
“到底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步轻罗埋在臂弯中的脸扬起来,宫灯下,脸上竟然有着一行泪,那泪的痕迹,像刀痕一样划过了他的心。
花影重解下披风,围在她的身上,说:“即然在外面,就多穿一些。”
他纤细的手指,慢慢的帮她系上披风的带子,步轻罗看着他的脸,还是那样妖冶冷漠,可是,她却不似以前那样反感这张冷漠的脸了,相反的,看到了,是种心安。
灯光映着了他半边妖艳的脸,她注意到了他左侧脖子上一道从耳垂延伸下来的伤痕。
“你,怎么受伤了?”
“哦,前几天遇到了个魔士,交手中被伤到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步轻罗看着那道伤,在他雪白的颈上十分醒目。
花影重看一眼楼梯,脚步移动,在走上两节台阶时,半回身对她说:“一会怕被太子看到的话,就把披风放在墙角吧,我会来取的。”说完,匆匆的跑上了楼梯。
步轻罗裹紧披风,刚才伤痛的心情竟然平和了许多,看着那个急促跑上去的背影,她突然怎么都不想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