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跑回了东宫,春蛾不放心的叮嘱了步轻罗小心,便回去做她的事。
步轻罗走到大殿门口,手抚在胸口让过度慌张的心安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大殿的门走进去,夕阳的余辉照在窗上,窗棂的影子被印在地上,没有点灯的大殿里有些昏暗,窗子开的太大,冷风吹了进来。
她先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端惠怎么不在?”暮冰舜的声音从旁边的垂帘后响起。
“回殿下,端惠姑姑去了尚衣局,晚一些回来。”步轻罗转过身回答,看着那黑色珠帘后的人影,他正在脱着衣服,她想过去服侍,却看到他脱下了里面的亵衣,露出光洁的后背,脸一红,不敢进去。平日服侍他更衣,都是他穿后亵衣后的样子。
黑色珠帘轻动,与他凝脂般洁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他低声说着。
步轻罗应了一声,撩起珠帘走过去,原过他刚洗过澡,如墨的黑发湿漉漉的散在胸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他的前胸上,像是白玉上的水珠,泛着光泽。
暮冰舜指了一下旁边的紫色金袍,步轻罗拿过来,帮他穿上,刚出浴的他,身上透着一股清香,转到他的面前,凌乱的长发下,那张平时冷峻阴鸷的脸被温水沐浴后,显得格外的柔和,他低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手指拉起他的衣带,注意到他紧致的前胸上滴落的水珠,遂即用自己的袖子轻轻的擦去,回想起小时候,在图殇王宫的河边,他淘气的跳进水里玩,上岸后,衣衫湿透,他脱光衣服躺在草地上让太阳晒干。
回想到这,不禁的轻笑起来。
暮冰舜被她刚才用袖子擦前胸正要恼火,见她竟然还自顾自的笑,倒弄的他一头雾水,狐疑地问:“你傻笑什么?”
步轻罗发现自己失态,憋着笑,摇摇头说:“没有啊。”
他微微皱眉,看她一脸明媚的样子,上次责罚她不是杖责吗,难道棍子打到了她的头,打出毛病来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太子殿下,皇上传口谕,今晚在寄思楼为三皇子与保稷王爷接风,请太子殿下即刻前往。”
暮冰舜的表情马上变得不耐烦:“知道了。”
门外太监的脚步声远去,暮冰舜对步轻罗说:“给我梳头,随我去寄思楼。”说完,便走向铜镜前坐下。
步轻罗呆呆的站在那,为保稷王接风。保稷王花屏楼,那个让图殇灭国的罪魁祸首,父王说的那个魔道的叛徒,终于要见到他了。
“你还发什么呆?过来梳头!”暮冰舜发现她还杵在那里,愠怒的喊着,愣神的步轻罗转过脸,暮冰舜看到她刚才还浅笑的眼睛,此时竟蒙上了一层伤感。
“梳头!”暮冰舜冷冷的说。
步轻罗走过去,手拢起他的黑发,他感觉得到她手指在发间的颤抖,看着铜镜中映着她半张暗淡的脸,暮冰舜心情也不好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寄思楼之宴,忧虑的不只步轻罗一个人。
崇阳宫寝宫之中,四名宫女都拿着一套华丽的宫装并排站着,玉锦瑟挑了挑,努努嘴,马上,又过来四名宫女,呈上新的宫装。
暮雨漓坐在软榻上,看着玉锦瑟愉悦地试穿着,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父皇传旨,今晚在寄思楼举行家宴。暮雨漓并不是非常担心玉锦瑟见到暮冰舜,更担心的,是她见到保稷王叔,那可是灭她们图殇国的人。
可是,看到她满脸的喜色,对家宴的热忱,是她把所有情绪隐藏的太深了吗?
不,幽月不是那样的人,她单纯而善良,所有的情绪都喜爱摆在脸上的。而眼前的玉锦瑟,有时候,真的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或许是十年没见,长大了的关系吧。
“雨漓,我穿这套好看吗?”玉锦瑟穿着一件梅红的华丽宫装走过来。
暮雨漓点点头说:“好看,锦瑟穿什么都好看!”
“那我就穿这件了。”玉锦瑟说完,手一挥,大殿内的宫女都走了下去,只剩他们二人,暮雨漓手一拉她的手,把她拽到了自己腿上。
“讨厌,家宴快开始了,你还闹什么啊。”玉锦瑟拳头轻轻的砸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