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什么眼色?”清微反问道。
“就是你问我的时候啊!”
“我没有啊!”
“那你眼睛为什么老眨啊?”
“眼里进沙子了,当然要眨了!”
“你可是绝顶高手啊!绝顶高手还害怕眼进沙子吗?”
“不怕是不怕……,可是该眨也还得眨啊!”
“可这明心阁四面环水哪来的沙子啊……”
“……”
凌放直接被风久拖了进去,一路上也顾不上看什么光景。便已经到了明心阁的卧房。卧房内并没有点檀香之类的香料。淡淡的灯光映在床前薄薄的纱帐上,床上躺的是个女人,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三十上下,只是那粉雕玉琢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血色。
凌放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打量了一下,问道:“这就是你女儿?我还当你女儿得长的和你一个样呢。”
风久瞪了他一眼,又咬牙切齿的高声叫道:“清虚和你说的?这个大嘴巴、长舌妇!”
凌放把食指放到嘴巴前面,示意风久不要大声:“嘘!别吵醒了她!”
“哦!”风久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女儿,老实的闭上了嘴。
昏迷的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吵醒,所谓“关心则乱”,风久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根本没有想到这层。
凌放号了号脉,脉息已然平稳了;又检查了下包扎的伤口,包扎的也很好。一切都很妥当,并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事了!”凌放最终下了结论。
“这就没事了?”风久一愣,旋即又道:“我花了两天工夫,费了这么大劲把你弄来,你就给我说句‘没事了’?”
凌放一听,很是没好气的说:“那你想怎么样?人家毒也给解了,伤口也给包了,现在虽然还在昏迷着,等醒了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还要我这大夫干什么。”
“你们不是自称神医吗?”
“神医?你就别提神医了!”凌放的气更不顺了:“知道我是神医还让我医这种破玩意儿。”越说越气,差点跳了起来。
“这破玩意儿随便找个像样点儿的大夫就治了,就这还用的着‘神医’。你当神医不值钱啊!”
“老疯子啊,你女儿也就受了那么点小伤、中了点很常见的毒,虽说是晕了过去,可你也犯不着大老远的就跑到百衣谷找那老家伙吧。难怪他不搭理你了。”
“我……”风久无语。
凌放又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女儿伤成这样你很急,但你也不能啥大夫没看,直接就奔‘神医’去啊!”
“你知道你耽误了这两天会有什么后果吗?就算是再常见的毒……那也是毒啊——会要人命的。”
风久一凛:“你的意思是——我差点……”
“也没那么严重啦!就算没那群牛鼻子,我不是来了吗?还能有什么事。”也不知是自夸还是在安慰。
“啪!”风久给了自己一耳光。他这张脸估计这辈子都没挨几下。
“老疯子你……”
“我太混了我!罗老头几次告诉我没必要去找他我都没信,白白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风久叹了口气:“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这也多亏你点醒了我,要不然我会一直错下去。”风久拍了拍凌放的肩膀说道:“多谢!”神情说不出的认真。
“好说,好说!”凌放有些心虚,刚才虽说说的是实情,可是自己是被“抢”来的,心中自然不爽的很,好容易寻个可以随便修理风久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于是乎便说的过了些,谁想那疯癫的老疯子居然当真了。
风久只是静静的看着女儿,眼神里流露出凌放不曾见过的慈爱。
“这或许就叫父爱吧!”凌放心里说道。
“凌小子!”风久突然叫了一声凌放。
“呃?什么事?”
“你能不能让她早点醒过来,好的快点啊?”风久试探着问道,似乎是吸取了教训,不敢再轻易的问大夫了。
“有必……”凌放刚要说“有必要吗?”,只是看了风久那表情,便将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算了!拿来吧!”
凌放把手伸到了风久面前。
“什么?”风久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顺’来的那些针啊药啊什么的,要不然我没东西怎么医啊?”
“你说你有办法?”风久大喜过望,连忙从衣服里把东西拿出来递了过去:“给!”
“你这不废话吗?你以为神医白叫的啊?”凌放大不以为然,嘴撇的更高了。
若换做平时,凌放早被这老疯子一巴掌闪没了,只是现在风久听到的是好消息,早把这茬忘了。
凌放拿起银针看了下,又拿起那些瓶瓶罐罐挨个看了看、嗅了嗅,最后摇了摇头:“针还行,你这都拿了些什么药啊。没一样能用的上的。”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风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你有没有办法?”风久使劲的晃着凌放,他可是绝顶高手,又一时没收力,差点把凌放的脑袋给摇了下来。
“要不我再回去拿吧?”风久自言自语道,手上终于停下了。
“咳咳咳!”凌放差点成了第一个被人晃死的人,风久突然停下来,让他咳个不止。
“咳咳!你,你急什么?”凌放的脸都咳红了,嘴里大喘着粗气。
“你有办法?”风久又是一喜,双手又箍住了凌放的双肩。
“慢着,慢着!”凌放急忙止住了又要开始晃的风久。
“你刚才差点把我晃死!现在还要来吗?”凌放的气稍微顺了些。
“你听我慢慢说!”凌放止住了要说话的风久。
“你急什么?你女儿现在已经没事了,就算我不能医,她也就是过些日子也就好了,根本不影响什么啊!”凌放一脸无奈,心里也郁闷。
“你别打岔!我告诉你,我有办法!你再晃我,我可真不管了啊!”凌放的气终于理顺了,看着正要动手的风久,连忙说道。
“真有?”得到机会的风久终于说话了。
“没有你晃死我!”凌放说下狠话,刚消了红的脸又红了起来。
“那你说吧!”
“办法很简单!”凌放脱下了身上的白衣:“都不能叫做办法了。”
“你说这么大的希夷观会连几种药材也没有吗?”凌放没好气的看着那急得乱跳的风久:“我不会现配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快把药方写下来,我现在就去偷。”风久终于知道了这条可行的方法,脸上又高兴了起来。
“还要偷啊?人家就站在家门前你还就要去偷?”看着这偷上瘾的老疯子,凌放一脸无奈:“就算到了药房,就你那点药材知识能认得几种啊?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要吧!你家又不会不给的。”
“对对!我这就去要!”风久急了,说完就要往外边跑。
“等等!我药方还没写呢!”凌放摇了摇头:“人就在外面,叫他们进来就行。”
风久很快就把四人叫了进来,说明了原委。四人之前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在外面一直聊天——平时难得有时间四人聚齐,也多亏出了这档子事,才有的这机会。
“听说小放你要些药材?”清微在路上就已经听风久说了,自然要问一下。
“嗯!”凌放递过去刚写的方子:“就这些!”
“哦?我看一下!”清微接过了方子,仔细的看着。另外三个清字辈的脑袋也凑了过去。
“果然是个好方子!”清阳赞了一声。然后又轻声对清微说:“这方子得留着!”
希夷观内精通医术的除了清玉就数清阳了。
“这‘十斤包子’是什么药材?我怎么没听说过?”清虚看着方子最后的一味。
其余的人也都很奇怪。
“我中午到现在还一直没吃呢!你们不会不管饭吧?”凌放摸着肚子道。
“……”
“哈哈!原来小放你饿了啊!来到希夷观怎么能让你吃包子!”清微心情似是大快。又对风久道:“我马上让人把药材送来。”
“凌小子你一人要吃十斤?”清虚问道。
“是啊!怎么了?”
“饭桶!”众人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