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豆腐脑,张雷又一口气连吞五个包子,才矜持地在**上抹了抹手,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道:“王婶,你家柴火还够用不?我下午就给你们送下来。()”
王寡妇就呵呵笑道:“不急,不急,柴火还多着哩。”
张雷又嗯哼地说道:“那你家黄豆还多不,需要我去镇上给你们扛回来不?”
王寡妇又是一阵呵呵,“不用,我家都好,你不用操心,要吃饭只管下来吃,没那么多计较。”
然后张雷才敢把目光对准小丫,摊着两手伸平,“一碗豆腐脑俩包子。”
王小丫对张雷是没有丝毫好感的,她根本不明白,母亲为何要对那两个土匪样的爷孙那么好,按她的想法,你们都是有手有脚,随便去镇上谋份差事,都够你们平时吃穿,为何偏要守在那半山腰不下来,整日的来赊账,连我母女都不如。
尽管心里不悦,但也不忍看他一个大男人傻乎乎地站在面前等着,再说这小哥也不是见天吃白食,偶或也帮着拣些柴火,扛回豆子,为人也比他那老不正经的师傅要强多了,因此面上也是不冷不热,直接包了豆腐脑和包子,塞进他手里。
接过包子,张雷此次下山的任务就算完成,剩下的就是送包子回去。刚一转身,就看见了石板村消息最灵通的王**子,呼噜着大烟袋,一步一晃地走过来。
如果只是王**子,张雷也不会觉的有丝毫稀奇,主要是他后面还跟着个细皮嫩肉的洋学生,头发弄成个鸡窝型,耳朵上扎俩钢丝眼,手里提着一个大红兜兜,笑眯眯地向豆腐店走来。
一看这阵势,张雷心里头“囎”地一下慌了,王**子是谁呀?他可是方圆几十里最有名的媒人,每个儿子女儿到了适婚年龄的乡亲都在盼着王**子大驾光临,无不规规矩矩地奉为上宾。
除了阎老六。
王**子找阎老六从来都不是给张雷谈婚事,而是追着阎老六要债,每次要不到债都会将张雷好不容易抓到的山麓野猪顺手背回去,因此张雷对王**子的感情可以用爱恨交加来形容。
不过今天,张雷对王**子只剩下了恨,没道理的气。
很明显,王**子是带人来给王小丫提亲了。
张雷回头看了看王小丫,王小丫依然在锅灶和客人之间忙碌,丝毫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王**子。
张雷用手摸了摸还烫乎的豆腐脑碗,心说先回去,等下问师傅讨个主意,看看这事该怎么办。主生儿子的王小丫,可不能给别人做了媳妇,更何况她还会弄香喷喷的豆腐。
但是他又怕就在自己这一上一下的瞬间,王寡妇就和王麻子把这事给定了,那时就不好办了,得想个办法让这事定不了。
正所谓,怂人有怂办法。
那个爆炸头今天来提亲,对象就是石板村的豆腐西施,那女子比电视上那些仙女都漂亮,当然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上都忍不住咧嘴笑,走路也有些不着调。
正得意间,脚底忽然一滑,踩中一颗小石子,登时摔了个大马趴,摔的七荤八素,鼻青脸肿。爬起来先顾不上收拾,赶紧打开口袋看,里面装的奶油蛋糕被压成一坨糊,气的就快哭出来,却又不知该对谁发泄?
适时张雷从他身边经过,一脸严肃道:“地不平,走路慢些。”
像是有了魔力般,爆炸头果真一瘸一拐地走向豆腐店,肩膀一高一低,极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