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款待(1 / 2)

 张潇长剑少半出鞘,轻轻抵在那男子眉心,二人目光交错,僵了一刻。()不远处的那小姐和众家丁也都愣住,只有半空中尚自飞旋的残叶纷纷落下,昭示了这个世界并未停顿。

张潇收势,双手抱剑道:“小弟得罪了,丁大哥多见谅。”一旁观战的众人这才醒悟,踢踢踏踏跑了过来,那女子当先问道:“哥,你怎么样?”目中满是惊惶。

那男子也收敛了适才的凶猛气势,抬起手招了招,表明自己没事,而后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地面,嘴边肌肉绷得紧紧的,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不多一会儿,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向张潇拱手道:“兄弟武艺超群,目力深沉,在下佩服佩服。”张潇忙谢道:“若非丁兄手下留情,在下万万抵挡不住鹰爪力绝招。”那男子似乎根本没将刚才的胜负放在心上,微笑道:“兄弟所料不错,在下姓丁,名学之,”又将手伸向身边的少女,道:“这是小妹,丁紫瑶。”张潇道:“适才多有得罪。”丁紫瑶笑道:“不妨事。春天狩猎本是我不对,只是这一个冬天确实闷得慌。”

张潇不及咀嚼她这话言外之意,向丁学之道:“在下是首阳派弟子张潇,奉家师之命,拜访贵府。”丁氏兄妹大惊,张潇道:“小弟有拜帖在身,且待到得贵府,自当奉献。”丁氏兄妹面上惊愕转为喜悦,丁学之看着张潇剑上的残鞘,歉疚道:“我们先去配一副新鞘吧!”自张潇手中接过长剑,交到身边一人手中,正是那会下套子的“小孟子”。大家一起向林外走出。

张潇来到紫电身边,看到紫电颈处数道鞭痕已不知被谁抹上了一层膏药,向四周看时,丁紫瑶正微笑地看向他。张潇当下会意,虽说这鞭痕是丁紫瑶所赐,但仍是感激地笑了一笑。

三人并驾步入城门,学之居中,张潇、紫瑶一左一右分列两边,身后跟了数十名仆役家丁,甚是威风。张潇暗道:“在这民风剽悍的武乡沧州竟也无人敢撄丁家锐锋。”正在感叹不已,学之问道:“你们首阳派也能用剑?”张潇道:“当然,本派并不拘门下弟子兵器。”丁学之“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首阳派的人都是精擅掌法的。”张潇奇道:“丁兄何时见过我首阳门人?”丁学之道:“贵派张掌门大小如意掌闻名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贵师兄张随曾和在下有数番之缘,不知兄弟可会使这大小如意掌?”张潇心道:“随师兄也来过这里,竟没听他说起过!不过也不奇怪,沧州号称武乡,本是习武之人向往之地。”道:“本派张掌门因材施教,并不是每位弟子都要修习大小如意掌法,而是视众弟子资质兴趣而定。师父只传了我几招借力打力的法门,这套掌法小弟却是无缘修习。”丁学之不无遗憾,又对首阳派的教育模式唏嘘了好一阵。

张潇暗中观察本地形势,街道两边并不多见酒楼、客栈,倒是极多武馆、镖局之类,房屋皆不甚高,路上行人即使是妇女小儿也都是满面彪悍之色。不多时众人走到一家兵器铺前,丁学之道:“张兄少等。”翻身下马,走入铺中,两名下人忙跟了上去。紫瑶看两人聊得投机,早想cha进来,向张潇道:“你这匹马名叫紫电,我名叫紫瑶,我俩还挺有缘分呢!”张潇笑了笑,道:“我还没谢丁小姐赠药救伤之恩。”丁紫瑶摇摇头道:“本是我不对,我该向你道歉。只是我近来心情烦躁,总是莫名地火气冲天。”张潇略一思衬,道:“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丁紫瑶笑而不答,道:“你叫我紫瑶罢,或者跟我哥一样,叫我二妹,别叫我小姐了。”

张潇笑笑,心道:“她讲话温柔和气,满面带笑,并不像时常发火的人呵!”又想起适才她挥鞭就抽,确实是火气极大,捉摸不透。丁紫瑶又问:“你这次来,要待多久?”张潇正要回答,丁学之从铺中走出,翻身上马道:“五日后来取!张兄,你至少要待五日!”纵马前去,张潇朝丁紫瑶笑笑,跟了上去。丁紫瑶策马前行,若有所思。

过不多时,丁学之道:“这便是我家了。”丁氏兄妹翻身下马。张潇下得马来,打量四周,这闻名天下的鹰爪力丁氏一门,住宅并不像周口铁拳陈家一般气度森严,亦不似济阳神腿冯府那样富丽堂皇。从外表看去,灰头土脸,并不怎么威风气派,走进大门看去,倒和在开封时看到的怡儿家院落甚是相似,不同之处只是院内并不直接是房屋居室,而是另有一道门。张潇心道:“难怪,沧州此地饱经战乱,匪患频仍,若是宅第富丽,只怕首当其冲,天天不得安宁了!”

丁学之道:“小孟子,将马牵下去洗洗。”小孟子刚应了一声,丁紫瑶道:“我来吧,你俩去见爹爹。”从张潇手中接过紫电的缰绳,补了一句道:“你放心,我定会尽力照顾。”张潇道:“,张潇惭愧,麻烦丁小……姐了。”一句“丁小姐”说了一半,才想起适才她才说过不愿听张潇叫自己“小姐”。张潇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只见丁紫瑶若无其事地牵着紫电走了。